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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芳华(电视剧同名小说)(417)

作者:意千重

谁知杜家人早就走了,那仆从也不敢多问旁人,只得回来回话。老夫人很生气,她年纪大了,早就又累又乏,就是凭着那口气一直撑着的,无奈地等了一回,见多数人都走了,始终不见杜夫人。又见天色阴沉,竟然飘起大雪来,不耐烦之极,皱着眉头道:“留张车给她,我们先走。”

牡丹早就巴不得赶紧回去的,听她发了话,自然不会表示异议。而且以实际行动来配合她。老夫人却又多了个心眼。把身边一位惯用的常嬷嬷留下来。美其名曰不放心杜夫人,留这个候着。其实就是要常嬷嬷看清楚,杜夫人是从哪里回来的。此外又使了人去前头和蒋重的贴身长随说这事儿,只等蒋重一出来就第一时间告诉他。一切都安置妥当了。方才带着牡丹一起回家。

到了国公府,国公府的院子里已经竖起竿子悬起了幡,萧雪溪忍下委屈在门口迎着了二人,抢上前去扶住了老夫人。笑道:“椒酒和五辛盘都已经准备好了的,就等国公爷他们归家。就可以献寿。”

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夸赞了她几句。

萧雪淡却又贼精贼精的,立刻就发现杜夫人没回来,便故意小心翼翼地问起老夫人:“母亲呢?”

老夫人现在最怕点是这婆媳间又闹出什么事来添乱。始终也是防着萧雪溪的。便淡淡地道:“她有事儿从后缓行一步。”因见牡丹也下了车,便叮嘱道:11快回去换衣服罢,他们回来还有些时候。你就先躺一躺。小憩一回。今日可把你折腾够了。”说着又扫了牡丹的小腹一眼。汾王妃今日不说。她还真没注意。真是有点大。

牡丹听到她难得关心自己。心里略微有些诧异,随即又明白过来。怕是为了蒋云清的事情。她心里愉快着,看在汾王妃的面子上也要对自己好几分。便心安理得地接了她这份“关怀”,辞过老夫人。自回映雪堂。

到底是嫡长孙。又是孕妇不一样。萧雪溪见着。又是一阵发酸。勉强收回心思,自讨好老夫人不提一一不管怎么说。蒋长义说得对。做了媳妇就和女儿不一样了,不管做什么。都得把理给占全了才是了他们只是庶出。还行三。现在是杜夫人失了老夫人和蒋重的欢心,蒋长扬和牡丹不愿意搭理国公府这边。蒋长忠没在家也没娶亲。这才让她有机可趁,若是将来有一天蒋长忠娶了亲还出息了。哪里还有他们的半点位置?但愿今日自家的父亲能把那件事给办妥了,她想到能把杜夫人加在她身上的事情原封不动地还给杜夫人。就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愉快。

天上虽然飘着大雪,映雪堂门口却是早就用了稻草垫子铺上的。林妈妈便同牡丹夸赞在家留守的宽儿:“还是宽儿细心,这样不管下多少雪。什么时候想出门。都不怕滑。”

牡丹点头称是,这雪薄薄一层落到光滑的石面上。最是滑得紧。她不比从前。现下最怕的就是摔跤。

住在曲江池那边的时候。下了雪她就不出门,老老实实在屋里坐着。遛弯也在屋里遛。可是到了这边就不同。总逃不离要隔三差五地出门往老夫人那里走走。

林妈妈絮絮叨叨的:“老天爷也是疼好人的,若是在宫里头的时候下将起来。把衣衫给浸透了。还不知道冷成什么样呢。”

牡丹抿嘴笑起来。这样说来,自己的运气还真是好。上了马车。老夫人来了。正好想走才下的雪,这雪下得很及时。想着便又想到了安康郡主要打马球,怕是也打不成了。

她这一觉十分好睡,一觉醒来。只觉全身都暖洋洋的。雪光映着窗户。照得屋里亮堂堂的,安静而舒适,由不得人没有好心情,她刚想伸手就听到耳边传来细细的呼吸声。抬眼一瞧不由笑了,蒋长扬正歪在她身边瞌睡呢。长长的睫毛翘着。鼻梁挺直。嘴唇红润,微微嘟着。看着怎么也不像平时那副严肃没表情的模样。倒有几分可爱样了。

他昨夜陪同小四到半夜。天不亮就起身。是没睡好。牡丹心里柔柔的,便捧了他的脸。轻轻在他唇上印了一吻。见他没反应,又拿头发去描他的睫毛。蒋长扬抿了抿唇。大手一伸。把她按下去。意思是不要捣乱。

也就安静地躺在他身边,把头歪过去靠了他的肩头,与他静静相依。心里却又觉得奇怪。她睡了好一觉了,想来时间不会太短。也不知此时是什么时辰,为何没叫她去敬椒酒、五辛盘献寿?蒋长扬反而跑来和她躺在一起睡午觉?

想着便有些躺不下了。轻手轻脚地起了身。又替蒋长扬把屏风给掩上。宽儿和恕儿听见声响立刻进来伺候她梳洗,先寻了套银红色的锦绣襦裙给她穿了。又问她梳什么头。

“就随便梳个简单大方些的。”牡丹将乌黑顺滑的头发就用手指捋了几把。低声道:“什么时辰了?外头是不是已经献过寿了?我觉着我这一觉睡得够长的。”

“已然申正了呢。还没有献寿。所以就没叫您。”恕儿的消息仍然很灵通,“国公爷还没归家。”一家之主都不在。自然不能献寿。

“夫人呢?”牡丹讶异不已,蒋重和蒋长扬、蒋长义一起出的门,儿子回了家。他却没回来。这是怎么说?难不成他们夫妻二人一起约好了的?

恕儿笑道:“夫人是未时三刻归的家。回来就往老夫人房里去请罪了。看着春风满面的,似是有什么好事。您要想知道是什么事。奴婢就去打听了来说给您听。国公爷么。听说是被几个以往相好的拉去吃酒了。怕是要天黑才能归家。”

牡丹笑骂道:“你当我是真闲得无聊。想操这些闲心呢?没事儿做了不是?”她不想生事,却也知道自己在这里住着。不能把手下的人给约束得太死,这样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自己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恕儿便笑:“知道您忙。不过如果真是好事儿。兴许晚上您就知道了的。哪儿用得着奴婢去问?”说着让宽儿把镜子放到牡丹身后照脑后的发饰给牡丹看:“您觉着怎样?”

“很好。”牡丹对她的手艺自来满意。只略略看了一眼就让宽儿放下了镜子,装饰得当。便歪在一旁看两个丫头做针线,才看宽儿把一件小衣裳的边给缝上,恕儿做了半只小鞋底,林妈妈就进来道:“老夫人那边有请。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您。”

雪已经停了,老夫人的院子里和台阶上俱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绿蕉立在帘下,看到牡丹主仆几人过来,便笑着同里头道:“大少夫人来了。”

宽儿扶着牡丹一脚踏上台阶。正要再上一级。突然一个趔趄就栽了下去,她灵巧地一撑。又站住了。可还没站稳。又是一滑,这下子倒是真的完全失了平衡,全速栽倒。百忙之中。她第一件事就是把牡丹的手给松开了。省得殃及池鱼。牡丹离她最近。下意识地要伸手去扶她。斜刺里被林妈妈一把将手给拉开,连带着人都被拉到一旁。再反应过来。宽儿已经跌在了她刚才站立的地方。疼得龇牙咧嘴的,爬都不起来。牡丹不由后怕。若是她拉着宽儿或是宽儿不放开她,说不准也给连带着拉一跤。

林妈妈往前一看。那台阶上结了一层薄冰,且还有些松动,这样的冰最是滑人,一个不防就是一大跤。老夫人的房门外怎会有这样懒怠的奴婢?可是天寒地冻的。刚扫过雪又冻了上了冰实是再正常不过。心下有些了然。不甘心吃了这个暗亏,便装作粗鲁不知规矩,咋呼呼地大声喊起来:“我的天!大少夫人这是福大命大!幸亏得是宽儿这丫头打的头阵。老奴眼疾手快拉开了您,不然这会儿可怎生好?”

绿蕉的笑容一半绽放在脸上,有半截僵硬了,赶紧命人拿了毡子来铺在台阶上。下去亲自扶了牡丹往上头去。殷切地问是否被惊吓着。又命人把宽儿给小心扶起来。就近送到厢房里头去看看是否伤到了骨头。

此时老夫人等人已经听到了动静,都赶了出来。无比热情地对着牡丹嘘寒问暖。老夫人有些后怕地道:“没摔着就好。”不然蒋长扬怕是要把她这里给掀翻了天。

杜夫人也道:“真是福大命大,下人们也伺候得好,若是适才那丫头或是林妈妈反应慢点儿,这会儿丹娘可就……说起来,是谁这样粗心?除冰也不弄得干净些儿。我早就说过。这台面太过光滑。积了薄雪或是结了薄冰最是害人,要垫块毯子才好的。这不。险些就出大事了吧?”边说边看向萧雪溪。这些琐事早就是她在料理了,这回看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