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热得全身是汗,很不舒服,便轻轻推他:“好热。”蒋长扬固执地不放,抱着她往里,在枕匣里取了帕子替她收拾,小声问道:“还疼么?”
牡丹微闭着眼,有些疲倦地小声道:“好像不疼了。”
蒋长扬的手顿时慢了下来,他俯身吻住牡丹,小声道:“丹娘,你没有……我还想……这次我来。
牡丹觉得自己犹如大海里的一叶孤舟,被诲浪推上去,又送了下来,来回颠簸着,她拼命想抓住点什么,却总是抓不到,哪怕她的手紧紧攀附着蒋长杨的胳膊和肩膀,紧紧掐着他的腰…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仿佛又是知道的……她仿徨着,期待着,终干,有一道白光从大诲上空划过,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她微微张着口,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低喊…
牡丹觉得全身都仿佛散了架、她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一时想到自己刚才的那声喊叫,又羞得不得了。蒋长杯在一旁摸索着收拾,突然低低笑了一声。
牡丹挥手打了他一下,闷声道:“你笑什么?不许笑。”
蒋长扬忍住笑:“我没笑你,我这是高兴的。”忍了忍,却又道:“丹娘,以后咱们房里不留人,一到晚上就把人全都赶出去老远,我喜欢听你喊……”
牡丹大恨,坐起身来掐他的脖子:“你再说,我叫你再说!”
蒋长扬将她圈入怀中,一起躺下,低声笑道:“别怕,咱们是夫妻,在我面前,你想怎样就怎样,不用压制自己。”
牡丹楼住他腰,轻轻点了点头:“你也是。”
蒋长扬的心中充满了喜悦,牡丹娇小的身子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一如梦里的情形,散发着暖香,温暖而甜蜜,美好而梦幻,简直有些不真实……他轻轻棒起牡丹的脸。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唇,低声道:“丹娘,你不知道,我好生欢喜。”
“我知道,我也很欢喜。”牡丹回了他一个吻,然后浓沉睡去。
天色大亮,牡丹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见帐内空无一人,蒋长扬早就不知去了哪里,唯见枕边放了一套干净的里衣,想起今早王夫人要过来看她吃黍瞻的,不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斑斑红痕,不由暗自嗔怪了一声,慌忙将里衣穿上了。正想喊人,又想起这不是在家里,外头也不知道站着些什么人。便试探着咳嗽了一声。
帐外传来雨荷低低的声音:“娘子你醒了?”
牡丹听见是她,心中安定,忙应了一声。雨荷立刻领了宽儿和恕儿提了热水进来,先恭喜过了。然后伺候牡丹梳洗穿衣,牡丹接过宽儿递过的石榴红压金鹧鸪的襦裙,对着镜子看了看,还好,布料还厚,透不出身上的红痕:“什么时辰了?夫人来了没有?”
雨荷笑道:“还早呢,不过巳时。夫人还没来。”
巳时哪里还早,她原本想第一日起早一点的,现在可好。她只怕是这府里起得最迟的一个。牡丹见雨荷要去收拾床铺,顿时红了脸。顾不得正在梳头,急抓抓地起身喊了一声:“我来!”
雨荷脸一红,垂了手退到一旁去。她虽然是牡丹的陪嫁丫头,却从未经历过如此场面,被她感染,恕儿和宽儿都只是红着脸抿着嘴笑。牡丹忙忙地上前背对着三个丫头收拾床铺,先将那床单给裹了,小心藏过,然后热着脸问蒋长扬的下落:“郎君呢?”
雨荷正要回答,就见蒋长扬掀起帘子走进来,含笑道:“起来了?睡够没有?”
牡丹看到他,瞬间红了脸。只将头发垂下盖住半边脸。嗔怪道:“怎地也不叫我一声?若是娘过来,见我还睡着。成什么样子?”
蒋长扬也有些害羞,坐到牡丹旁边。抓起妆盒里的金框细象牙梳子把玩:“我是起早成了习惯的,见你睡得那般熟,舍不得叫你起来陪我受罪。你放心,娘爱睡懒觉,她猜着你也爱睡,会踩着点过来。”
牡丹一笑:“再没有比你娘更体贴的婆婆了。”
蒋长扬自豪地道:“那是自然。”笑了一回,道:“新房那边巳轻收拾好了的,厨下的黍瞻也熬好了,你赶紧收拾好,我们一起过去,邬三好叫人来拆帐子。”
牡丹朝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看床头那包东西,小声道:“那东西,你拿去收好。
蒋长扬的脸一红,悄悄扫了装聋作哑的几个丫头一眼,低声道:“怕什么?”口里说着,到底还是起身演了一圈,半遮半掩地将那床单拿了出去,自寻了个小匣子仔细收起来不提。
却说牡丹这里刚收拾妥当。还未来得及去往真正的新房看上一眼。王夫人就踩着点儿来了。王夫人看着牡丹吃了新妇必吃用黍米和肉末熬成的黍瞻,低声询问了牡丹几旬,晓得一切都好,欢欢喜喜地陪他二人用了午饭,笑道:“我先回去了,昨日累杯了,你们好好休息。明日你们庙见之后,我再过来吃丹娘做的饭。”
提起明日二人要一起去朱国公府宗祠甲庙见,蒋长扬的脸便有此阴沉。王夫人含笑看了他一眼,笑道:“不管怎样。该完咸的礼数一定要完成。你们只管大张旗鼓地去。然后把该尽到的礼节尽到,他们若还是想不通,那便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却又拉了牡丹在一旁低声嘱咐见了老夫人该怎么办:“虽然你们以后不住在一赶,但她总是祖母,四时八节还必须把礼数尽到。并不是要她说你们好,而是不能给她们留下话柄。她彼时一定会给你难堪。你不要和她对着干,但也不要怕她。只耍你占着一个理字,就什么都不怕。”
牡丹点点头:“小事儿我自是碍不着和谁生气。大事儿我也不怕谁凶。再说了,不是还有大郎在么。他晓得分寸,您就放心吧。”
王夫人拍拍她的手:“你们俩个我都放心。”
送走王夫人,蒋长扬牵了牡丹的手住新房里去:“我带你去着看我们的家。”
国色芳华 第214章 私语
这是相当美好轻松的一天。六月末的天气,本来最炎热,却恰逢气候宜人的一天。天空半阴半阳,偶尔有凉风吹过,把荷香送遍绿树茵茵的小园,把所有的浮躁和喧嚣都带远。
牡丹与蒋长扬携手穿过碎石铺就的花间小径,听着林梢清脆婉转的鸟鸣,嗅着荷香,她突然想起去年端午节后她和何志忠、大郎来这里寻访蒋长扬时的情形,因笑道:“你还记得去年我第一次来这里时的情形么?”
蒋长扬笑道:“自然记得。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印象就挺深刻的。”
牡丹想起刘畅和清华的活春宫,忍不住笑了:“你当时是不是以为我是悲愤欲绝了?”
蒋长扬侧脸看着她:“没有,我只是记得你的腰好细,细得几乎风一吹就要断的样子。
我就想,这女子只怕骑马都会被颠断。”他停顿了一下。坏笑道:“幸好,事实证明很柔韧,很有力,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牡丹咬住嘴唇,使劲掐了他一把,低声道:“你说得对极,我骑马最在行。”
蒋长扬低声相询:“今晚还能骑得动否?”
牡丹不屑地道:“今晚我要休息!谁耐烦骑什么马!”随即高高昂着头,摇着腰肢扔下他自往前头去:“新房在哪里?”
蒋长扬望着她窈窕的背影,款款摆动的腰肢,故意仰得高高的头,发髻上随风招展的结条钗子,忍不住微笑着快步跟上去:“你且看看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我再让人重新摆过。”
穿过花园,又过了一重被竹林包围的小楼,方到了正寝。正寝外头套着个小花园,花园里摆着好些牡丹花,紫薇朱槿更是开得正好。还未到廊下,便已经看见甩甩在鹦鹉架子上扑腾着翅膀,兴奋之极地呱噪:“牡丹!牡丹!蒋叔!蒋叔!”
牡丹快步朝它走过去,笑话蒋长扬:“听见没,叫你叔呢。可知你有多老。”
蒋长扬瞪了她一眼:“再老也是你的夫!你且等着,我马上教它换个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