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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芳华(电视剧同名小说)(232)

作者:意千重

那几个壮汉粗鲁地拖着吕方往里走,吕方忍受不住,叫道:“我自己来”

那几个壮汉挤眉弄眼地笑了一笑,齐齐将手一松,吕方一个踉跄,赶紧扶住门墙,康儿本是装死,不敢站着,只好顺势往地上一摔,摔得“咕咚”一声响,听得吕方心惊肉跳,少不得涎着脸请那几人将康儿扶到床上。

弄了半晌,才来了个撅着山羊胡的老头儿,摸着康儿的脉门沉吟了许久,方才弄了几大颗怪味无比的药丸让给康儿吃下去。吕方捏着鼻子道:“等他醒过来再吃。这药丸太大,他吞不下。”

那粗壮的婆子笑道:“良药苦口哩,既然病了,便要早点吃了药才能快些好起来。应付小孩子吃药,老奴最有法子了。”边说边将那药丸放入碗中给碾碎了,加水弄成糊状,叫个壮汉将康儿扶起来,捏着鼻子就灌。

吕方看得脸皱成一团,暗叫不好。果然康儿实在忍受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抱歉地直眨眼睛。

那婆子拍手笑道:“神医呀果然药到病除。”

山羊胡子笑眯眯地捋着胡子,自得的道:“还有一位病人未看呢,既然这位小哥好了,便给这位公子看罢。”言毕抬步朝吕方走过去。吕方下意识颤抖了一下,却被那山羊胡子一把拉住了手臂,仔细看了一回,道:“还要再洗洗,再吃上七八粒我配的这药就好了”

穿了一身嫩黄袄裙的牡丹笑吟吟地提了坛子酒进来:“米大夫,还用酒洗是啵?”

山羊胡子点头:“不但要洗还要洗得干净点。”

吕方想起昨夜所受的折磨,颤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弹跳起来就想开逃。牡丹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将酒坛子递给那婆子,两个壮汉上前按住他,那米大夫毫不客气地又挤又刮,将他狠狠折腾了一遍,待到弄完,他早已疼得冷汗浸湿衣衫。被风一吹,又是一个响亮的喷嚏。他看着牡丹娇美的容貌,甜糯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都可恶。

牡丹笑道:“米大夫,这位十公子貌似感染风寒了,还请您给他开服药。也不怕苦,药效好就行。”

吕方本来害怕那米大夫又给自己弄适才灌醒康儿的那臭药丸,谁知米大夫却要了纸笔,坐下来认真开方子。开完方子,吕方要过去看,牡丹似笑非笑地递给他,他看了一回,但见药方果然不错,方厚着脸皮还牡丹:“有劳了。”

少顷,阿桃抱着身短衣进来放在床上,牡丹道:“十公子,我这里没有好衣服,你将就了罢。好歹是干净的。”说完领着众人退了出去。

吕方哪里还敢挑剔。由着灰头土脸的康儿伺候着换了衣服,才躺下不久,那婆子又拿着把大剪子进来,不由分说就将他伤口处的布料给剪了两个大洞。吕方欲哭无泪,颤巍巍地挣扎着将新熬来的药喝了,瘫在床上装死。

中午时分,好饭好菜招待。只是主仆二人都有些没精打采的,吃得也不香甜。但好歹吃了东西下去,有点精神了,于是康儿瞅着吕方身上的那两个大洞,越看越想笑:“公子,说不定是她想看您,才找了这个法子。”

吕方一筷子敲在康儿头上:“胡说八道!”

这何牡丹此番作为定然是故意要让他出丑。他这种猜测一直到外面热热闹闹地来了一群以他爹吕醇为首的人接他回城去,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他身上那两个洞时到达了顶峰。虽然做雅贼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可是这般模样出场,却可以叫他被人笑话一辈子。何牡丹果然够小气。

忽见牡丹过来笑道:“吕公子,您也别以为我是故意虐待您。您若是信我的话,回去后这伤口处最好也晾着,别包扎,待到伤口结痂又再说,对您只有好处。您若是实在不肯听,也由得您。”

吕方一呆,莫非这还是为了他好?这治疗方式可真是别开生面。

忽听吕醇一声厉喝:“孽障还不赶紧过来跟我回去?你要丢脸丢到什么时候?”

吕方硬着头皮迎着自家老爹要吃人的目光和众人想笑又不敢笑的目光,以及芳园仆人们的指指点点,挺着胸膛,满脸微笑,温文尔雅地维持着风度上了马车。

吕醇恨透了牡丹,又恨自家儿子不争气被拿住了,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叫马车夫开路。

“吕老,十公子,您们慢走。”牡丹立在那里对着吕醇行了个礼,又笑眯眯地对着那群跟着吕醇来的人行礼道:“各位慢行,今日来不及,改日做东。”

吕醇“哼”了一声,礼也不回,挤上马车扬长而去。吕方趴在窗口看着牡丹的身影越来越小,一边问吕醇:“爹,干嘛来了这么多人?”

吕醇恶声恶气地道:“你难道不知我那里向来人多么?这死女人派了个大嗓门的丫头和个大力气的小厮去,去了也不说清要干什么,就说要见我。我想着也是来求你的,便没有理睬。谁知这二人就硬往里闯,还嚷嚷出来,弄得所有人都知晓了,便都要陪我来。”又戳了戳吕方的头:“你什么时候才能省点事?得到钦点评审牡丹花会,这是何等的荣耀,有多少人终其一生都无法企及,你却拿着不当回事”

吕方不在乎地一笑:“这算得什么?不能钦点牡丹花会我也照样能种出好花儿来。”

吕醇大声道:“你不在乎我在乎我不想最后赢了人家还说是你去四处偷窥,又给我通风报信,还在会上打让手才赢的这也就罢了,关键是你,你要自毁前程气死我么?”

吕方顿时沉默下来。父子二人都沉默不语,半晌,吕方才打破沉默:“今日怎不见曹万荣?”

吕醇道:“他与这女人本就是死对头,只是给我派了马车,没跟来。”他的目光投向吕方的伤处,心疼得要死:“曹万荣说得没错,这毒妇实在太过恶毒。连包扎都不肯给你包扎。到了城里先去医馆给你瞧瞧。”

吕方心不在焉地道:“有人去我们家园子里盗花,不也是同样的下场么?包不包的,倒也没那么要紧。”

吕醇一时无话可说。

父子二人回到住处,曹万荣早在外头候着了,看着吕方的惨样,目光复杂地寒暄问讯了一回,又请大夫来忙乱一回,道:“怎样,我没说错吧,这女人恶毒胆大得很。分明知道你是什么人,偏生还下这样的毒手,实在不可原谅。却又狡猾,让人抓不着她的错处。”

“罢了,我怨不上她。”吕方心不在焉,不置可否地望着那两个伤口发呆。她想必是故意杀鸡儆猴,做给人看的吧?她一个女人,想来是不容易的。他苦笑了一下,他可真够倒霉的,恰好撞到刀口上去了。

经过此事之后,芳园内外都很是安生了一段时间,陌生面孔也没了,喜郎等人遇到牡丹,都情不自禁地带了些害怕和敬畏,做事儿利索多了。

国色芳华 第167章 惩

暮鼓响起,坊门四闭,华灯初上。

东市诸胡人酒肆中尽都关了门。然而在那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却是灯火辉煌,热火朝天,香味汗味炭气味全都混杂成一片,拧成了一股说不出味道的气味儿。

何六郎与十多个锦衣华服的子弟围在一丈见方的一个竹篱笆外头,红着眼,拼命跺着脚,握着拳头,声嘶力竭地对着竹篱笆里面正在扑打踩啄,虽然已经斗得头破血流仍然斗个不休的两只鸡大声鼓劲吼叫。

楼上刘畅安然饮着玛雅儿奉上的葡萄酒,微眯了眼睛惬意地听着楼下的吵嚷声,淡淡地问一旁的秋实:“时辰差不多了吧?”

秋实应了一声,蹬蹬蹬往下去了。不多时回来禀告:“公子,都安置妥当了。”

随即楼下一阵喧嚣,有人市场笑闹,有人高声叫骂,却是一局终了。刘畅放下手里的琉璃酒杯,振衣起身,慢吞吞地往外去了。

玛雅儿问秋实:“可是何六郎又赢了?”

秋实:“正是呢,他想不赢都难。”

玛雅儿摸了秋实的小胸膛一把,瞅着秋实骤然红透了的脸不在意的笑道:“他又赢了多少啊?”

秋实望着她碧波一般妩媚魅惑的眼睛和饱满的红唇咽了一口口水,颤抖地伸出一根手指,接着又伸出一根手指:“今夜是因为特别调教出来的鸡王,赌注特别大,他胆子小,可是布帛金银等物算下来也值两千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