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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芳华(电视剧同名小说)(194)

作者:意千重

蒋二公子的话还没说完,特别是最关键的一句话没说出来,见她竟然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不由大急:“哎……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忽听有人在一旁笑道:“蒋公子有什么话要同我家丹娘说的?”却是李满娘偕同窦夫人和雪娘走了过来。

蒋二公子暗骂了一声,摸了摸头发,道:“我在向她赔礼道歉,问她可有伤到哪里了呢。”他眼珠子一转,灵机一动:“还有就是,我替我哥哥向她转达一句话。”管她是不是,先把话传出去,叫这萧雪溪先厌憎了蒋长扬就对了。

李满娘皱起眉头:“敢问令兄是?”

蒋二公子狡猾地笑道:“我哥是蒋长扬啊,夫人们大概应该都认识的。他端午节时救了何娘子那事儿可没人不知道呢。”

雪娘惊愕地指着他:“什么?蒋大哥是你哥哥?”

“雪娘!”窦夫人一声轻斥,雪娘及时管住了嘴。果然是长得有点像哈。她不明白真相,不免暗自嘀咕,好奇怪哦,缺耳朵说他是朱国公府的嫡长子,兴康郡主又叫他做蒋二郎,莫非蒋长扬其实是庶长子?

嫡长子可是最有可能承爵的,雪娘暗自叹息,这种怎会是嫡长子?无怪哪方面,蒋长扬都要比他出众多了,这老天爷可真是不公平。难怪蒋长扬从来没提过自己的身世呢,要是她,她也不平死了,坚决不提。

蒋二公子跳眉看着雪娘:“原来黄娘子也认识我哥哥的。你和何娘子交好,她没听完我说的话就走了,我说给你听也是一样,你去说给她听。”

雪娘不假思索地道:“什么?”

窦夫人忙温和地提醒她:“雪娘,既然何娘子都不肯听的话,你听了也不能说给她听,否则她生了你的气怎么办?既然如此,你听了也没用,还浪费蒋公子的时间。”

雪娘一想也是,暗道自己差点又犯了错,这人明显不是个好人嘛,蒋大哥既然提都不会提起他,又怎会让他带话给牡丹。当下便望着蒋二公子甜甜一笑:“蒋公子,我娘说得对,何姐姐脾气大得很,我不敢惹她。你还是自己去和她说吧。”说完奔奔跳跳往前走了。窦夫人和李满娘皱着眉头看了蒋二公子一眼,也跟了上去。

蒋二公子懊恼万分,还想出言留住雪娘,缺耳朵忙劝住他:“公子千万不可。”

他皱眉道:“干什么?难道这个法子不行?那你倒是另外给我出个好主意啊。”

缺耳朵轻声道:“公子,这事儿上不得台面,也急不来。现在大家基本上都已经知道您迟迟未能封为世子的事情了,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所以更要小心。这法子可行,但从谁的嘴里出来都行,就是不能从你嘴里说出来。且不说国公爷那里,就是旁人听说是你这个做弟弟的说出来的,那也是不好听得很。不管她是否真的与大公子有私,机会已经错过,不可能再回来。您现在要做的,就是和先前一样,谦谦如玉,若有人问起您大公子的事情,您就要说他的好话,不停地夸他,千万不能说任何不好听的话。”

蒋二公子烦躁不堪,低声骂道:“烦死了这个虚伪的小人,他为什么不死在安西都护府?他说他不要,干嘛还回来捣乱?”他看了一眼不远处说笑的兴康郡主等人,见萧雪溪被三四个年轻男子团团围在中间,笑得灿烂,不由发酸道:“那我去和他们坐坐。”只要萧雪溪看上了他,那老头子还有什么可说的?

缺耳朵耐心地道:“公子,时辰已经不早,您与其这个时候去和他们喝酒聊天浪费精神,还不如回去早些休息,争取明日一鸣惊人,拔得头筹。到那时,谁还敢小瞧了您去?那几个宗室子弟,说起来好听,可是真论及人才和家底,又有谁能真正和您相提并论?您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好生看看您的真实本领。”

蒋二公子沉吟片刻,抬眸望着缺耳朵展颜一笑,使劲拍了拍他的肩头:“正德,你说得对这么多的人,一人说我一句好,我爹也不能说我不好我听你的。那这件事儿?”

缺耳朵正色道:“这件事交给夫人去做,她一定比您考虑得更周到,做得更妥当。您只管把您最好,最英勇的一面展现给萧娘子看就是了。”

夜色深沉,山风呜咽着帐外呼啸而过,雪娘睡得死死的,不时像小孩子似的咂巴两下嘴。牡丹裹紧了被子,半闭着眼一动不动地想心事。

先前李满娘等人回来后,李满娘把她找了过去,低声问她蒋二公子的事情,她如实以告,却没有主动提到蒋长扬半句。李满娘叹了口气,也没有提及蒋长扬,只道:“这样看来,他们兄弟间争斗得很厉害,你小心被牵扯进去。慎重起见,若是没事儿,就暂时不要和他来往了吧。等过了这个风头又再说。”

她当时虽然告诉李满娘,她实际上已经很久没有蒋长扬见面,从而暂时安抚了李满娘。但她很清楚,这不是她小心或是不小心的问题。从蒋长扬和她有了那个约定之后,她已然和蒋长扬拴在了一起,他固然说会小心从事,不让那些纷扰打扰到她,可是她明白,只要有人有心,总能弄出点什么来。毕竟他回到京城后,与他来往最密的女性就是她了,躲是躲不过去的,传出去就传出去吧,她等着接招。

朦朦胧胧间,牡丹听到帐外传来一阵异响,仿佛是有什么在轻轻敲击刮擦她的毡帐。她有些害怕地坐起身来,警惕地看了看周围,但见雪娘睡得沉沉,睡在门边的两个丫鬟也睡得极香,似是没有人听见这异响。

大约是她多想了,需知这外面是一直有人守夜的,若是看到什么定然会首先示警。牡丹又躺了下去,可过了不多时,又听到几声轻响。绝对是有什么东西在外面挠毡帐,牡丹正想推醒雪娘,就听到一声叶笛声响。

她打了个激灵,以为自己听错了,紧接着又听到几声叶笛声响,有点像鸟叫,却又不像,她觉得更像是在喊“丹娘、丹娘”。她不由心跳如鼓,紧张地抓紧了被子,有心立刻起身出去,又怕其他人被吵醒,露了行踪,只好僵着身子不动弹。

又过了片刻,当毡帐被抓挠的声音再度传来后,她试探着回挠了几下。随即一片静寂,叶笛声也没了。

牡丹将衣服快速穿上,裹上兜帽披风,又静坐了片刻,确认周围三人都睡得很死后,方鼓足勇气,蹑手蹑脚地从两个丫鬟的脚边绕过去,轻轻拉开毡帐的门,跨了出去。

不远处几堆火燃得正旺,五六个守夜的男人正拿着一壶酒边低声说话边喝酒。除了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男人们的说笑声,还有偶尔穿过山林的夜风声,此外一片宁静,远处的天空更是漆黑一片。牡丹立在毡帐门口,将兜帽盖住了头脸,一时不知该往哪里走。

“丹娘……”有人从她身后不远处的黑暗里轻轻喊了一声。

牡丹急速回头,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探头探脑地看着她。果然是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蒋长扬虽然她早有猜测,但这个猜测一旦被证实,她还是忍不住咧开了嘴,左右张望,看有人注意这里没有,蒋长扬见状,朝她招手,轻声道:“来,只管来。”

牡丹决定相信他,转身往阴影里去。蒋长扬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跟,走出营地后,漆黑一片,他停下来牵着她的手,引着她往前面走,快速拐入附近一片林子中,夹杂着风声,脚下被踩碎的落叶声听起来也没那么刺耳了,走了约有半盏茶的功夫,他停了下来,站在她面前低低喊了一声:“丹娘。”

牡丹紧张地抿了抿嘴唇,裹紧兜帽披风,轻声应了一声:“你怎么来啦?还这个时候?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蒋长扬逼近了她,极小声地道:“丹娘,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咱们靠近点说。”

光线极暗,牡丹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孔,但她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青草味,还能听见他的气息,能感觉到他灼热的气息几乎穿透她的兜帽,将她的脸和脖子吹得又痒又酥。离得太近,牡丹本能地感觉到危险,下意识地就想往后退,却被一双铁臂紧紧搂住了肩头,她低声道:“唉,你别……”这个无耻的家伙,又在一本正经地占她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