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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车子里怎么只有卧榻呀?那些茶几呢?棋盘呢?古筝呢?还有各种奢侈家具呢?”
“太重,逃命时跑不快。”
……
“对了,你的马车为什没弄得跟你的衣服一样,都是白的啊?”
“因为马车里有一天会坐别人。”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她,“别人嘛,总是有些脏。”
掐死你个BT。
清乔收了嘴,恨恨瞪段玉一眼,鼓起腮帮子看风景。
一袭软软的斗篷盖下来,贴住她的脸,将她全身包裹。
“你身子不舒服,不能受凉。”还是那样凉薄的口气,带着些许命令,“少吹些风。”
清乔撇撇嘴,不再看他,神颇为哀怨。
这个王爷啊,变脸比翻书还快,尚书府里的甜言蜜语去哪里了?唉,说什么伴君如伴虎,依我看王爷也差不了多少,毕竟都是一个妈生的……
马车很快停下了,车夫略显僵硬的声音响起——
“王爷,王府到了。”
这……是王府?
顾清乔觉得头顶上有一只乌鸦飞过,嘎嘎嘎——
她看了看衣着光鲜亮丽的段玉,再瞅瞅前这个三间房只有一间半有顶的破败院落,好半天愣没把他们联系到一块儿来。
年久失修的大门,长满青苔的枯井,一碰爵的窗户纸,还有瘦的只剩骨头的看门癞皮狗……
她被华丽丽的现实彻底震撼了。
……王爷!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的穷?这王府,连顾家半个厅都赶不上,莫不是你的钱全都拿去养乌鸦男了?唉,想想也是,你一向讲排场烘子,当初
射我的一只箭都是金做的,如此铺张浪费,肯定是把家底都掏光了,烘子好到这种地步,真是惨绝人寰耸人听闻呀……
“如何?”段玉然以为耻,反而朝她微微一笑。
“很……袖珍。”她思考半天,终于想出这么个既不违背良心又不伤害他人感情的形容词。
“你看得上就好。”段玉很满意她的反应,“这府里你看上什么尽管拿,不需要客气。”
我能拿什么?
清乔无比哀怨地看了他一眼,肠子都要悔青了——帝灵唯有命格极尊的人才能带在身上的,既然你住在如此惊世骇俗的窝棚里,看来我要找的东西你
是没有了。他奶奶的,姑娘我白白牺牲了相。
“你很吃惊,所以说不出话来了?”段玉转头看她眼睛,目光炯炯充满探究。
“……还有机会的。”她很讲义气地拍拍段玉的肩膀,“……虽然现在穷了点,但只要改掉你铺张的毛病,卖了左青,解散乌鸦男,再去求求你皇帝
哥哥,下半辈子还是能够凑活过……”
段玉双手环抱,看着她,一双凤眼似笑非笑。
“……人犯错不可怕,就怕不知悔改。要是你不嫌弃,我可以叫爹爹将嫁妆提前送来给你急用……”清乔同情心开始泛滥,“颈是我对你的一点小小
补偿……”
段玉面突的一沉,将她手腕牢牢箍于掌中,眼神阴狠道:“你要补偿我什么?”
呃?
清乔怔怔呆在原地,不知这段王爷怎么又变脸了。
“你们!站在我家院子里做什么?”
忽然有个面庞焦黑的男子从屋子里冲出来,满脸紧张与提防。
耶耶耶?
清乔抬头看看段玉,竭力保持心平气和:“请问,这里……不是你家?”
“不是我家。”段玉已在瞬间恢复为面无表情。
“你、你明明说过这是王府的?!”顾清乔出离愤怒了,“居然骗我!你这个鸟人!”
段玉轻轻哼了一声,用不屑的鼻孔回应她。
“你,叫什么名字?”他朝那焦黑男抬抬下巴。
“……王、王富贵。”焦黑男突然被前所未有的低气压笼罩,说话都有些结巴。
段玉得了满意的答复,笑意盈盈看回清乔:“我如何骗你了?小乔自己来评评理呀——”
他的笑容越来越越来越大,“既然这家主人姓王,难道这里不是叫王府么?嗯?”
我想砍人,可是我没有刀。
我想投毒,可是我没有药。
在这阳光明媚的五月初夏,顾清乔沐在段王爷动人的微笑里,提前体会到了什么叫寒风萧萧,飞雪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