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筝转回头头,侧影融入窗外无穷无尽的夜色。
“太子殿下,中了无药可解的巫毒,恐怕熬不过三天。”
哗,裘皮大衣完全的掉到了地上。
幸福指数放量下跌,绿油油的熊市从此到来。
———————————————希望来年股市暴涨的怨念分割线———————————
快马加急,二人终于在未时前赶到了宫里。
远远望去,东宫里一片灯火通明,沿途随处可见神情紧张的太监和宫女。
“……啧啧,奇了怪了,居然看见何赤脚坐在前边儿,这可是只医江湖人不看权贵病的主儿啊。”
陆子筝回头合上帘子,嘴里边喃喃自语:“看来这皇帝老儿被逼急了,威逼利诱,把全天下的名医都关在了这里。”
“哼,当朝太子重病,难道请一个江湖郎中也不行?”
清乔心中挂念邵义,说的话也难免官僚主义。
“……回尚仪娘娘,也不是不行。”
陆子筝似笑非笑看她一眼,语带揶揄:“不过这何赤脚,应该是个例外——他出生于江南官家,幼年父亲犯事,连累全家被斩。这何赤脚侥幸逃出,
然后在全家三十六口坟前发誓,此生不为朝廷效力。如若违背誓言,就要……”
话到这里,他忽然顿住,别有深意望清乔一眼。
“就要怎样?”清乔恼他卖关子,作势去掐他胳膊,“你太监呀!”
“——就要断子绝孙,割了自己的小鸡鸡。”
陆子筝到底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我呸!这都是什么毒咒啊!”清乔赶紧抽手,面上又羞又气,“我就不信,他回家真的要兑现这个誓言!”
“爱割不割,不就是手起刀落的事儿?我可管不着。”
懒洋洋将手枕起,陆子筝悠悠闭上眼睛:“我只是好奇,如今皇帝老儿用什么办法把他带到这里?这可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当年薛太后病危也没能
请动他。”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清乔灵机一动,迅速展开丰富联想,“也许是他老婆打麻将欠了高利贷,也许是他儿子想进贵族学堂要走后门?哎呀,
说不定他是医死了人,需要朝廷出面摆平?”
说到这里,她禁不住有些唏嘘:“由古至今,有多少传奇志士就这样被繁琐的生活所累,豪情烟消云散,英雄也泯然众人矣!”
陆子筝静默片刻,最终撩开一只眼皮看她。
“——首先,何赤脚至今尚未婚娶。”
他伸出食指,在她跟前晃晃。
“——其次,何赤脚只医江湖人,朝廷向来不问江湖事,如何摆的平?”
他再度合上眼睛。
“……肯定是有什么把柄被抓住了呗……”清乔悻悻回头,嘴里小声嘟囔。
“哼,你并不了解江湖中人,依我看,大约是他欠了什么人的情。”
陆子筝的嘴角微微上翘,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这份情奇大无比,大概要拿命才能还得清。”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只听“吁”的一声,马车戛然而止。车外响起悉悉索索的细碎声音,似乎有许多人正朝这边涌去。
“——不好了,何神医没气了!”
伴随着宫女们的尖叫,高亢刺耳的太监腔响起。
清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唰的掀开帘子,只见前路被堵了个水泄不通,密密麻麻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
心急火燎间,她本想探头跳车去看个究竟,却忽然被一只手拦住。
“落莲,将马车移到右边的巷口,不要被人看见。”
陆子筝淡漠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
他不知于何时坐在清乔身后,静静凝视着这一切。眼中亮晶晶的,仿佛燃着火炬。
前方嘈杂约莫持续了几分钟,忽然又变得鸦雀无声。
——原来是大内总管安德烈大金人来了。
“滚滚滚!都给我滚一边去!巫师大人即将从这条巷子过路,你们杵在这里做什么?”
安德烈大概是跑来的,满面怒容,气喘吁吁。
“禀公公,地上这位是王爷专程请来的何神医,他、他……”有小宫女战战兢兢回话。
“——好了!不就是死了个江湖大夫吗?”白眼一翻,袖子一甩,安德烈嘴边唾沫横飞,“你们怕什么?王爷他料事如神,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