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小姐,安妃娘娘和琼妃娘娘不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吗?怎么这回也吵起来了?”
冬喜好奇看向少女。
“唉,冬喜,你还小,你根本不懂。”少女语重心长摸摸她的头发,“后宫、妃子、掐——它们三个就是吉祥如意的一家。”
二人跟随小太监来到琼宫,天公不作美,忽然下起了小雨。
“……哦,这蒙蒙的雾啊,莫非你也是在为我哀伤?烟朦朦,雨朦朦,眼脉脉,情依依……段郎,难道我们的相爱,真的只是一个错误?”
一进院子,便远远看见琼妃柔弱的身子在风中颤抖,如乱世飘萍般让人心生爱怜。
“段郎!你我的这片情,这份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鬼神万物都是我们的证人!”只见琼妃低头凝望手中物件,满目凄清无比悲怆,“……生也好
,死也好,今生也好,来生也好,我永永远远都是你的……无论别人如何对我,如何诋毁我……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冬喜定睛一瞧,琼妃手中紧紧攥着的原来是那张“大脚鹅手帕”。
与小姐对看一眼,两人均很有默契的不敢作声。
“杜尚仪,您可来了!”远远的跑来一个老宫女,面色焦急,“自打昨晚安妃娘娘走了后,琼妃娘娘不知为何一直哭个不停,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可
把奴婢们担心坏了!”
“莫担心,娘娘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少女对着宫女笑,语气温和,“所谓女人更年要静心,劳烦姑姑去给娘娘熬些清热败火的糖水来,我这就上
去。”
“有劳杜尚仪。”老宫女一边抹泪一边叹气,“最近实在是辛苦尚仪了,三天两头的往琼宫这边跑……可是,求尚仪不要责怪娘娘,她什么都不懂,
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咦?冬喜分明瞧见,小姐身子激灵一下。
雨势渐渐变大,无论宫女们如何哀求,琼妃只是呆呆坐在院子里,望天叹气,迎风泪流。
“雨啊,下吧下吧……求您浇灭我胸中的嫉火,求您洗去我心中的污秽……”
她微微仰着脸,姿态圣洁,仿佛祈祷的少女般。
“看好了,这可是标准的四十五度纯洁仰望呢!”少女朝冬喜促狭一笑,满目流光。
接着长袖一甩,径直冲进院子里。
不知她和琼妃说了什么,短短几句后,琼妃居然停止哭泣,摇摇晃晃站起来。
“还不快来扶你们娘娘?!”
少女一声娇喝,唤醒呆滞中的众人。宫女们七七八八涌上,将几近虚脱的琼妃架进内殿里。
“小姐真是厉害!”眼看主子大步流星踏进屋内,冬喜赶紧拿出手帕帮她擦拭雨水。
“……这些仆人啊,都缺心眼儿。”少女一边掸水珠,一边漫不经心谴责,“只要旁敲侧击提醒娘娘,皇上现在在外狩猎,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不
就结了?”
“这、这是为何?”冬喜一怔,停下手中动作。
“因为皇上不回来,就看不见娘娘美丽的梨花带雨;看不见梨花带雨,就不知道她被人迫害后有多么楚楚可怜;不知道娘娘的楚楚可怜,也就没有了
加倍疼爱她的可能……唉,所谓演戏之人最怕没有观众,一旦没有观众,娘娘也就意兴阑珊了。”
冬喜听得一愣一愣的,目瞪口呆。
“雨啊,下吧下吧,我要生根,我要发芽,我要开花……”
少女不理她,自顾自哼着歌,一甩湿漉漉的头发,神采飞扬。
二人从琼妃处告退,天空正好放晴,万里无云,一片碧蓝。
“喂,要不要陪我去清心殿看看?”少女忽然转头,对着冬喜诡异一笑。
“——小姐饶命呐!”冬喜顿时面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殿下说了,去清心殿是要打板子的!”
“切!既然来了皇宫,不去那里怎么行?不然来了也算白来!”少女昂首做嗤之以鼻状。
“奴婢实在不明白,清心殿有什么好的……”冬喜简直哭笑不得,“宫里压根就没人想去那个地方……”
“这你就不明白了。”少女牵过她的手,笑盈盈将她扶起。
“——根据我多年经验,那里绝对是藏龙卧虎之地,指不定我们会在里面遇见什么传奇人物,所以现在要先去探听一下虚实,以便日后巴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