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勉强扯了扯嘴角,无心谈其他,继续追问道,“西顾的伤怎么样?严不严重?”
提到这个,她脸上放松了一些,“医生说没事,他的伤只是看起来吓人,除了腰部肌肉撕裂,并没有其他明显外伤。昨晚他腰后缝了二十多针,以后记得按时换药,伤愈之前别再乱来就可以了。”
我顿时长舒一口气,喃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任叔叔风尘仆仆的进医院时我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他便已当做没看见我,径直进了房,关上门。
手中捧着保温杯,我一个人被关在门外。我振作起精神,不去想其他,只专心等西顾醒来。
难熬得度过每一分每一秒,西顾醒来时已将近11点了。
他醒来后他姑姑急忙去叫医生,听着里面乱哄哄成一片,我坐立不安,心中鼓噪着想见他。鼓起勇气,我走到门前轻轻敲门……
“你好……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静默了片刻,蓦地,从房内突然传来任叔叔的怒吼,“她把你害成这样,这次还只是皮肉伤,下次呢!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同意的!”
我尤停在门板的手彷如触电般收回来,定定站在门外,几分钟后西顾的姑姑开了门,抱歉的对我说,“不好意思,你不能见西顾,这是他爸爸的意思……”
我也只能苦涩地道,“没关系,我能理解……”
抱着凉透了的粥在长廊外那排椅子上重新坐下,除了等,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嘭!”
突然,玻璃瓶碎裂声伴随着护士的尖叫从西顾的病房传来。
我倏地起身,出了什么事?
很快,房门被粗鲁的从内用力拉开,重重的“哐当”一声撞在墙壁上。
西顾腰后的纱布红了大半,右手手背上的针孔正沁出血珠,他的脸色极为苍白,乱糟糟的头发下,布满血丝的眼第一时间定格在我身上,目光渐渐柔和下来,脸上原本的狂乱之色也安静的收拢起来……
他张了张嘴,声音极为沙哑,语气却无疑是极为高兴的,“……怎么就光看着我,不说话?”
我蓦地扬起嘴角,泪却在同时掉了下来。
他霍然将我揽入怀中,什么话都没有再说,也不需要再说。
我们的态度很明确。
任叔叔当场拂袖而去,他姑姑了迟疑了下,我按住西顾的手,认真的道,“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任西顾则头也不抬的道,“辛苦你了姑姑,早点回去休息吧。”赤裸裸的赶电灯泡走。
她一掐西顾的耳朵,“混小子,有了女人就忘亲人了。”
奇的是向来桀骜的西顾也没有抗拒,乖乖让她掐。
“爸妈离婚后,她是唯一一个还会时不时接济我,念着我的亲戚。”他脸上没太多表情,平铺直抒。
我顿时明白了,拍了拍他的手。
我坐在床沿,他趴着也不安分,横过一只手勾住我的腰,一会说伤口痒,让我隔着纱布给他吹吹,一会又抱怨背酸,让我伸出爪子给他捏捏
我一样样满足这个病号,“支使得舒服满意了吗?”
他略施力,将我往他的方向又拉过一点点。“……你会不会后悔?”
我毫不犹豫,“不会。”
他闻言一笑,低头在我的手心虔诚的一吻。
第七十六章
“你想吃什么。”
“草莓蛋糕。”
“昨天是草莓布丁,前天是草莓慕斯,”我猛地给他一记爆栗子,“今天又是草莓蛋糕,吃那么多甜食小心以后没牙。”
他瞥了我一眼,“你虐待伤患。”
我眼一白,“你又不是伤在头上。”
复合之后西顾终于不再装乖不再扮忧郁,于是便轮到我开始忧郁了。
西顾嫌闷在医院无聊,天天闹着要我过去陪他,两人常常腻在一块,一待就是一天。
我索性就这么豁出去了,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分分合合了这些年,重新确定关系后,两人黏糊得要命。
医院来来去去的病患医护那么多,非议的目光不少,但这一次,或许我是破罐子破摔了,这些目光虽然依旧令人刺痛,那些窃窃私语虽然依然令人难堪,但我选择了不看,不听,不管。而任西顾的方式则是更直接,当发现有几个小姑娘正看着我们交头接耳时,他便直接走到人家跟前,高大的身子极有压迫力的笼罩住她们,“我想我们两个人的感情与你们无关,请闭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