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觉却是睡得不太安稳。
她梦见刺目的车灯,梦见驾驶座上自己那个所谓弟弟的狰狞嘴脸,还梦见她自己全款买的房子里塞满了这些畜生的生活用品,自己养的猫却被他们从十五楼扔了下去。
……
醒来的时候,明意半耷着眼,浑身都是戾气。
她不能死。
有的是人比她该死。
天色已经暗了,四周的奴隶都开始三三两两地起床去上工。
明意往肚子里塞了很多野草,觉得自己恢复了几分力气,才混在人群里跟着往前走。
那些有元力的奴隶都有条不紊地去往捕鱼场,没有元力的奴隶一部分咬咬牙去了背土的地方,还有一部分站在抉择口犹豫不决。
捕鱼场虽然要元力,但运气好说不定能混到一条鱼换一把谷子;背土要辛苦些,累死累活背十块也就一把谷子,大多数人不愿意干。
明意思忖片刻,还是去了背土场。
背土场环境比捕鱼场恶劣得多,尘土重,活儿也重,一块土压上来的时候,明意差点跪下去。
运送土块大概要走五百米,路上碎石多,摔下去就会被土块压得浑身是伤,说不定还要丢命。
明意凝神,一步一步走得很小心。
但,当她好不容易将第一块土背到指定的地方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让监工盘点记数,旁边就来了一个高大的成年人,一把将她背上的土块拎了下来。
“这是我的。”他递给监工。
监工瞥了明意一眼,一句话没说,径直将数给成年人记上了。
明意拳头紧了紧。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过森冷刺眼,那个成年人伸手就推了她一把,然后用鼻孔看着她,举了举自己铁坨一样的拳头。
“不想挨打就快去背土!”
瞥他一眼,明意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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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想吃饱
因为有恶霸守在验收口,大家背土的积极性都不是很高,只有不明情况的新人会过去,大多数人吃一次亏就在旁边偷懒了。
明意没偷懒,她接着就背了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
恶霸和监工一开始都是轻蔑地看着她,到第五块的时候,两人的眼神都有些震惊。
“这不会算你的数。”监工提醒她,“你在帮别人干活儿,一颗谷子都不会有。”
明意点头:“我知道。”
然后又去背了五块。
以她现在的身体素质,背十块不会过劳,也能顺便锻炼锻炼。等一次能背十几块的时候,就能拿谷子了。
恶霸交满了十块土,其中六块都是明意背的。
他神情有些古怪,看着明意想说什么,但还没说出来,明意就走了。
离开了土场的时候天还没亮,明意回到居住地边缘继续去割苎麻,顺便找点野菜野果给自己垫垫肚子。
这里的奴隶吃不饱也穿不暖,只能永无止境地干活,所以大多数人很绝望,毫无求生欲,甚至觉得早死还早些解脱,所以,野果竟还是有剩的。
明意吃得差不多,将新割的苎麻也压去溪水里泡着,然后就松松劳累的肌肉、锻炼锻炼身体。
第二天再去背土,明意就熟练多了,背完十块土的时间比头一次短了不少,甚至恶霸那十块土里,八块都是她背的。
第三次,九块。
第四次,干脆十块都是她背的,背完还有余力,明意攒了一股子劲儿,又背了十块,终于给自己换到了一把谷子。
将谷子用溪水浸泡着放在石板上烧熟,明意吃到了这个世界里的第一顿热饭。
只是,咕叽直叫的肚子告诉她,这并不够吃饱。
舔了舔嘴唇,明意去了溪边。
先前泡的苎麻表皮已经全部沤烂,将它们捞起来,把表皮洗净,只取纤维皮层来晾晒就行。
此时天已经大亮,居住所里的人都熟睡了,她的举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疑心。半天的烈阳之后,明意开始用晒好的纤维来搓麻绳。
这活儿她以前在福利院就做过,那时候搓一条能有一毛钱,她为了攒钱,每次都是搓得最快最好的,没想到多年之后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这技能竟然能用得上。
苎麻韧劲好,搓出来的麻绳能做渔网,只要有了渔网,她就可以不用背土了。
搓完现有的所有材料,明意将它们藏进了灌木丛,然后就去找竹子,用石头打磨出一支粗糙的梭子来。
这种勉强有个形状的梭子自然没法很快地织网,但好歹是能用的,明意眼眸亮了亮,接着就开始织麻绳。
一天一夜之后,她织出了一张粗糙的、网眼很大的、半径只有一米的渔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