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毫无廉耻的态度,简直就像是在说“这份文件,字调大点,打印两份,一份送财务部,一份送市场部”,哪里像是在请人在周日晚上牺牲休息时间帮他做饭。
裴诗做好饭,看了看时间也很晚了,这时候小曲多半刚睡下,她想现在回去说不定会把他吵醒,不如再等等。她坐在沙发上等夏承司吃完收拾餐具。可是,一整天的操劳让人在放松时脑袋瞬间有千斤重,她一靠在沙发上,几乎立刻就睡着了。
这一睡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中午她被开门声吵醒。看见夏承司推门进来换鞋,她出神片刻,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身上的毛毯立刻掉在了地上,她将它捡起来:“夏先生,我昨天睡过去了?”
“嗯。”夏承司脱掉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走到冰箱前。
裴诗的目光随着他的身影游走:“现在几点了?”
“十二点半。”夏承司拿出一杯果汁倒在杯子里,径自喝了一口。
“我,我早上没去上班?”裴诗随便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觉得问出“你为什么不叫我”显得很失责任,只能喉咙干涉地说道,“抱歉,我翘班了。”
夏承司倒是很放松,平平淡淡地说:“没事,昨天你的加班费抵消了。”
对夏承司的恨,从这一句话推向高峰,终于在下午上班时爆发到了顶点。
随夏承司去上班的时候,裴诗意识到别人看着他们的眼神和以前不大一样。她有些纳闷,不过是翘了个早班,难道会闹到人尽皆知?
盛夏集团里的女人不多,八卦生物只有几个前台接线员。裴诗下楼帮夏承司送材料的时候,两个接线员把她拦了下来——
接线员A:“裴秘书裴秘书,我们前几天正在讨论夏先生呢。快来八一八,你觉得夏先生的技术怎样?”
“技术?”裴诗有些迷惑,“你们是说哪方面?”
接线员B:“少来了!你明明知道嘛,当然是闺房技术啦。”
接线员A:“我觉得肯定很厉害的,夏先生是那么理性的人,自控力也很好,那方面肯定也……”
接线员B:“难讲,长得帅的男人往往床上功夫都不厉害,长得漂亮的女人往往不怎么做家务,因为他们从来都不需要。”
裴诗不由嘴角抽了一下。这些女人的联想能力真丰富,看见夏承司居然还能想到那方面。她已经自动把他当做机器处理了。不过,不涉及自己利益的事,她向来不会去插一脚。裴诗笑了笑:“这种事要夏先生的女朋友才知道吧。”
刚想撤退,接线员A惊讶道:“啊,你不是夏先生的女朋友吗?”
接线员B:“难道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裴诗更加莫名了。
接线员A:“大家都说你在追夏先生,昨天还赖在他家睡了一个晚上。顶楼那些还说你送了少董一个梅花盆景,今天少董把它拿到公司来了……”
“这是不可能的事。”裴诗断然否定,“我早就结婚了。”
辩解往往不能带回清白,反而会变成为流言推波助澜的工具。
夏承司的情史太神秘,导致所有人都对和他有关系的女人异常好奇。因此,谣言越传越厉害,到最后竟然变成了裴诗背着丈夫勾引夏承司。裴诗自从解释无效后,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沉默,只静静等待谣言散去。
下午夏承司有重要的客户要来访,裴诗完成手里最后一份工作就到大堂等候。刚到大厅,正巧碰到彦玲在训那两个接线员。
“以后你们如果再在公司里散播一些无中生有的流言,就别再干下去了。”彦玲一脸阴霾,看上去有些可怕。
接线员看上去很是委屈:“可是,彦姐,这你得听我们解释。大家都知道,夏先生不喜欢植物,但他早上却把梅花放那了。人家问他为什么,他都说是裴秘书送的……”
“裴诗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但少董从来不玩办公室恋情,他对裴诗绝对一点意思都没有。”
其实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想玩办公室恋情的人是裴诗,夏承司才是受害者。裴诗没指望过彦玲会帮自己说话,但没想到她会这样落井下石。
“那个盆景是误会。”裴诗走过去,从善如流地说道,“夏先生让我帮他选室内摆设,我就买了这个。”
接线员立刻点头如捣蒜:“你看彦姐,室内这种东西本来就很敏感,会有流言真的不能怪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