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把破了的外套脱下来,裹住了流血不止的手。
三胖扯着嗓子喊:“你他妈吓死爹了!怎么回事?!”
“啧,”魏谦说,“要不然咱们也投资个服装厂得了,破衣服,卖那么贵,还这么不结实。”
三胖:“滚蛋!操,在那别动!”
说完,三胖“咣当”一下挂了电话,里面传来一片忙音。
小菲连忙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一包纸巾,一瘸一拐地跑过来,脸色惨白地擦着魏谦血流不止的手,看着手上狰狞的伤口,小菲觉得自己都快开始晕血了:“这这这不行,得去医院。魏董你刚才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他还拿着刀呢,你、你胆子也太大了,你就不怕他……”
“我怕他?”魏谦轻轻地挑了挑眉,伸脚在地上趴着的那位后背上踩了踩,混不吝地说,“我当年给人当打手,出生入死的时候,丫还穿开裆裤呢。”
“什么时候了还逗!”小菲根本不相信他那套,心惊胆战地把魏谦从电梯里拉出来,“哎哟喂这个人太危险了,你快离他远点!保安,您能先想辙把这人绑起来吗?这是个拿刀捅人的神经病。”
保安立刻通过对讲机叫了一大帮人下来,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王栋梁的小舅子抓起来围住了。
“我没跟你逗。”魏谦一边擦手一边对小菲说,“我小时候家里穷,上不起学,为了赚钱一个人跑到了广东那边的地下黑拳场,给人家打黑拳,结果发现那个根本不是什么黑拳场,是个新型毒品的试验基地,最后九死一生才逃出来的。”
小菲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平平板板地说:“哦,其实我小时候家里也穷,上不起学,为了赚钱,我当了外星特务的间谍,专门抓小猫小狗送给他们研究,后来那特务被一条没打疫苗的小狗咬了,最后得狂犬病死翘翘,我才算摆脱了两面派的生活。”
魏谦配合地笑了起来,同时,他心里涌起了说不出的滋味,这才不过十几年的光景,那时候亲身经历的事,现在说出来,竟然都没有人相信了。
人生际遇,真有那么波澜起伏吗?
还是他这短短的前半生,已经急着赶着地把别人一生都过完了?
魏谦于是不再提,只是颇为绅士地问:“对了,我刚才手有点重,你脚没事吧?没给崴了吧?”
一说这话,小菲莫名其妙地高兴了起来,她极快地从方才心惊胆战的状态里挣脱出来,喜笑颜开地问:“魏董,你是一只手就把我拎起来了吗?”
魏谦挑挑眉,矜持地假笑了一下,整了整衬衫衣襟,等着她夸自己神勇。
结果没想到小菲只是捧着脸,美滋滋地说:“太好了,看来我一点也不胖,不用减肥了!”
三分钟以后,小菲从楼上叫来了两个人,一个开车送魏谦去了医院,另一个跟她一起留下来等警察来处理这件事。
外面飘着漫天的大雾,能见度很低,司机看着他一直流血的手急得要命,几次抢并道,开得险象环生的。
魏谦:“没伤到大血管,血都快自己止住了,又不是流产,你急什么劲?”
司机战战兢兢地看了他一眼。
魏谦皱着眉靠在座椅靠背上:“慢点开……这么大雾,也不知道能不能按点起飞。”
答案是不能的。
机场滞留了一大片,人山人海,拥挤得跟春运火车站似的,魏之远好不容易在一家咖啡厅里找了个座位,看书熬时间。没想到一本书看完,依然没有得到一点靠谱的航班信息,他只好又拿出电脑来上网。
魏之远无所事事,漫无目的地闲逛了几个网站,突然,一条本地新闻跳了出来,他刚想像往常一样关上,匆匆一眼扫过去,却觉得新闻下面的配图有点眼熟。
再一看,就是他哥他们公司的地下停车场。
新闻题目是“一男子在写字楼持刀行凶被制伏”。
魏之远立刻拨通了魏谦公司的座机电话,没人接,被内线转到了前台。
刚听了两句来龙去脉,魏之远冷汗都下来了,又拨魏谦的手机。
魏谦正在医院,一只手不方便,好半天才把电话翻出来:“哟,你还没起飞呢?”
魏之远:“你在哪呢?”
“我……呃,”魏谦顿了顿,含含糊糊地说,“我在外面,有点事……”
魏之远急躁地打断他的话:“伤哪了?”
魏谦一愣:“你消息还挺灵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