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北朝的太子,花著雨是有些耳闻的。
最初还是从丹泓口中听说的,民间流传一句诗,南白凤,北紫鹏,西修罗,东财神,指的是当今四大武功绝世的男子。
南白凤,是指的南朝的容洛,北紫鹏,便是这位北朝的太子萧胤,而西修罗,是镇守西疆的银面修罗赢疏邪,东财神,是东燕的瑞王斗千金。
那时,花著雨对这句诗不屑一顾,什么四大绝世男子,又有几个是名副其实的?最起码,她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赝品,这么看来,其余的,也不一定是真的绝世。
而此时看来,眼前这个紫鹏,倒是有些绝世高手的风采。
花著雨的审视令萧胤有些意外,他未料到,这个女子胆子倒是不小,敢这样直视他的人,他还不曾见过。
他抬手,执枪挑起了花著雨的下颚,眯眼审视着,雪亮的枪尖和花著雨眸间的光华映在一起,让她的黑眸愈加的亮。萧胤的手腕微微一动,锋利的枪尖擦伤了花著雨下颚上的肌肤,一滴鲜血顺着枪尖滴了下来。
萧胤皱了皱眉,这么细腻脆弱的肌肤,这便是南朝那些水做的女人?
“太子,不可轻举妄动。虽然这次我们中了南朝的奸计,但是,暮云公主若是未死,或许事情还有转机。”贤王沉声说道。
“叔王,你一向主和,可是你也已看到,南朝已经对我们北朝虎视眈眈,此次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借口。就算这次避过了,日后他们依旧不会放过我们。不如迎战,难不成我们北朝还怕他们不成?”萧胤冷冷开口,伸手将长枪从花著雨脖颈上撤了回来。
花著雨心中一凌,如若北朝决意一战,她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吗?!
不!
她不能死。
她要活下去,还有许多事,需要她去做!
“太子......”花著雨一开口,就发觉自己声音嘶哑的难受,一日一夜未进一滴水,唇角早已干裂,嗓子早已哑了。
“太子说得没错,南朝是有野心,但是......咳咳咳......”花著雨不断地咳起来,良久断断续续地说道,“眼下此战必须避过,因为此时交战,你心中清楚,你们没有三成胜算......我可以让你们避过此战,咳咳咳......”
萧胤低下头,凝视着剧烈咳嗽双肩战栗的女子,一伸手,有人慌忙捧上一个牛皮的酒袋。他打开酒袋,浓烈的香气便从袋口源源不绝冒了出来。
他一只手探过来,一把捏住花著雨的下巴,把她的嘴捏开,将壶里的液体向她的嘴里咕咚咕咚倒去。
这似乎是北朝特有的酒,又咸又腥,带着辛辣的酒香。
他灌得太快,她根本喝不及,一口气被呛住了,白白的液体从鼻孔里冒了出来,难受的很。萧胤却不管,一把扯住她的头发,继续咕咚咕咚地灌下去。末了,花著雨被灌得再也咽不下了,酒从嘴里鼻子里直往外淌。
他这才肯罢手。
在她面前缓缓俯身,微微一笑。
这个冷冽的人,笑起来却是说不出的魅惑,只是,那笑容里却有着令人战栗的嘲讽。
“本王并不怕开战,也不想避过。另外你放心,虽然你不是本太子看上的女人,虽然你只是一个替代品,但是,本太子不会让你死的。”言罢,他的笑容微微一凝,起身冷声吩咐道,“来人,将她送入红帐。”
贤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子竟然要将和亲公主送入红帐?那可是军妓居住的红帐篷,难不成......
正文 第九章 送入红帐篷
红帐蓬。
再没有人比花著雨更清楚这三个字的意义了。
她曾经愤怒地闯入红帐篷之中,将正在里面寻欢作乐的将士揪了出来,每人打了二十军棍,她还试图将那些军妓们全部送走。
但是,作为大军元帅的爹爹却并不同意,说这是男人的需求。而那些军妓出乎意料并不想离开,反而跪着要求留下,说这是她们的谋生之道,莫要她断了她们的财路。
这些女人,被生活所迫,竟然甘心情愿用身体来赚钱,甚至有些还乐在其中。
她甚是同情。
而今日,萧胤竟然要将她丢入到红帐篷之中?
“太子,她虽然不是温婉,不是太子看上的太子妃。可她却是南朝平西侯的千金,那个温小姐,本王后来打听到,她身子孱弱,平日里药石不断,这样的金丝雀,在我们北朝哪里养得活?”贤王趋前一步,谆谆劝道,“太子,还是莫要冲动,千万不能将暮云公主送入红帐啊!她可是花穆的千金啊!”
“王叔,你不必再说!”萧胤回身,望着伏在地上狂呕酒的花著雨,唇角讥诮地扬起,“难道她不是金丝雀?你们两个,还不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