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拓拿了块海绵,就着车顶喷上的水蜡慢慢擦拭,他可是一点都不累,毕竟重活都让冯蜜干了。
再一次喷完全车,冯蜜的两条胳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她喘着粗气、抬腕抹了抹额头,正想坐进车里休息一下,炎拓扔过来一条海绵:“帮个忙,把那一面给擦了。”
冯蜜真想把海绵给砸回去,但砸回去太费力气了:“你不能擦吗?”
“我在擦啊,一个人擦太慢,待会水蜡干了,又得重喷。”
我特么……
冯蜜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胡乱拿海绵抹了两下车窗之后,终于忍不住了:“这特么还有什么程序啊?”
炎拓头也不抬:“洗完了,用水泼一遍,再拿毛巾擦干——怕你累着,就这么简单洗洗凑合吧。”
……
终于把车洗完,冯蜜累得只想瘫倒,坐进副驾时,背都挺不直,蔫蔫如一团散了的肉。
炎拓倒是神采奕奕:“吃饭去?”
听说有饭吃,冯蜜打起精神。
炎拓选了家网红街边店。
店面不大,人巨多,几乎是桌子挨着桌子、椅子抵着椅子,每一桌都闹闹哄哄,吵得人脑瓜子疼,想聊个天都得扯着嗓子吼,冯蜜坐下没两分钟就想走,然而炎拓已经
扫二维码点好了餐。
冯蜜只得在一片沸反盈天中开餐,这顿饭吃了差不多半小时,她的神经也整受了半小时的折磨。
出餐厅的时候,炎拓问她:“咱们是赶下一场呢,还是回家?”
搁着平时,冯蜜绝对是能玩儿到天亮的,但今天不行,先累着了,然后饭又没吃好,有点反胃。
她蔫蔫的:“回家吧。”
***
终于回到别墅。
冯蜜一进房间就瘫倒在了床上,身体其他部位还好,唯有两条胳膊酸得发颤——那按压式的喷壶,她得喷了千儿八百下不止吧。
正慢慢往回缓劲儿,有人敲门。
估计不是熊黑就是林喜柔,来问她今儿个和炎拓的“相处”。
处他的头,她特么尽帮人洗车了。
冯蜜没好气地打开门。
又是炎拓。
他换了跑步鞋和休闲的运动衣裤,耳朵里塞着耳机。
冯蜜:“你干什么?”
炎拓笑:“跑步去,刚吃得晚,又吃那么多,消消食比较健康。”
冯蜜无语:“外头那么冷……”
“跑起来就不冷了。”
冯蜜拒绝的话到了喉口又咽下去了,林姨吩咐她多注意炎拓,这才第一天,她得善始善终。
再说了,一起夜跑,毕竟是相处。
她咬牙说了句:“你等会,我换个衣服。”
***
别墅区外围的街道很适合夜跑,一圈下来差不多五公里左右。
五公里,冯蜜听着都怵头,她倒不是不能跑,关键是:犯得着这么折腾自己吗?
意兴阑珊加上犯懒,很快,她就被炎拓给落下了。
不过,炎拓有一点很贴心:把她落下一段距离之后,他就会站住,转身朝着她招手,等她渐近了,才又继续——总之是,他不会跑出她的视线。
这就行,冯蜜放心的同时,又有点忧心:这炎拓要是天天晚上跑步,她是不是得天天作陪啊?
……
和冯蜜间的距离拉远,停下,目视她渐近,转身继续跑。
如此反复,第三次停下时,炎拓拨了邢深的电话。
用专用号码手机拨的,这个手机上,存了邢深和聂九罗的电话,都设了一键快拨——幸亏之前为了监听吕现,多备了这么个手机,如今刚好派上用场。
邢深很快就接了:“喂?”
炎拓目视远处的冯蜜:“炎拓。”
邢深嗯了一声:“听阿罗说了,有空见见吗?”
阿罗,邢深叫她阿罗,看来两人很熟。
自己目下这情形,“空”来得可不容易,但管它呢,早点见到邢深是第一位的。
“有。”
邢深很干脆:“你先到汉中,到了打我电话,我再告诉你往哪走。”
这是不愿意立刻透露具体位置,倒也合理,炎拓犹豫了一下:“我在西安,你们有可能往这来吗?”
和冯蜜的距离只有五十来米了,炎拓冲着她招了招手,转身大步向前奔跑。
耳机里传来邢深的声音:“没可能,阿罗很相信你,但抱歉,我不是。没见过、没聊过之前,我对你保留怀疑。你在……跑步?”
“是,不敢在房间里打电话,外头安全点。我懂了,那我尽快,到汉中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