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车的车主探出头来骂了:“妈的走不走了?开这么慢,学爬呢?”
特斯拉后头的那辆车也转弯了,听到边上的叫骂,他还侧过头,瞥了老刀这车一眼。
这是个壮年男人,老刀自忖已经是虎背熊腰了,这男人目测比他还大一个码,那么宽敞的大切诺基,他坐着居然嫌挤,还有,许是车内暖气给得足,这么冷的天,他只
穿件黑T短袖,肌肉鼓得绷绷的,胸前一行字“揍死哈批”。
“跟着的是大切,男车主,三十来岁,比我壮,面相挺不好惹,也转弯了……”
老刀这条道是直行,他不得不加快车速,再不加速,车后那骂声不绝的哈批车主怕是要撞上来了。
一直行,两转弯,车距渐长,蚂蚱急得乱挠,很显然,如果有什么不对的,一定是那两辆车之一。
邢深心一横:“追上去!”
违规也顾不得了,老刀急抹方向盘转向,在一片刹车和叫骂声中,直驰而去,同时又问了一次:“深哥,你是闻到什么了?”
邢深摇头,什么都没闻到,但他相信蚂蚱不会无缘无故坐立不安。
“先超过那辆大切,看蚂蚱的反应,如果没反应,再追特斯拉。”
老刀依言操作。
车近大切,蚂蚱明显安稳不少,但一过大切,它又着急了,头身都往后方扒拉。
老刀心里有数了,目标是大切。他慢慢降速,落在了大切后头,遥遥跟着。
大切穿街过道,一路稳驰,最后停在了县内唯一一家准四星酒店的门口。
第40章 ⑨
老刀把车停在稍远些但方便观察的地方,这个位置,可以清楚看到大切的全貌。
他给邢深描述:“车停酒店门口了,但是司机没下车,应该是在接人。”
末了又纳闷:“深哥,你都没闻到,那就不是地枭……蚂蚱蹦跶个什么劲儿啊?”
这当儿,蚂蚱已经安静了,大概是感知到相对距离固定、对方就在附近——它扒拉住右侧车窗,单薄瘦削的后背随着呼吸的变换微微起伏。
邢深说:“不知道,一定有原因。”
老刀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
他先掏自己的手机,屏幕黑屏,显然不是,然后反应过来是邢深的手机,忙从扶手箱的凹槽里拿起来,扫了一眼之后往后看:“深哥,蒋叔电话。”
邢深点头:“接。”
老刀点击接听键,然后把手机递过来。
邢深的眼睛,应付普通日常没什么问题,但到底是瞎了,还是有挺多不便之处:大多数人早晚都离不开的手机,于他来说,就是个掣肘——他勉强能接听电话,但基本分
辨不了屏幕内容,所以大多数时候,手机都是放在身边人那里。
老刀听不到通话内容,不过,从邢深的面色来看,似乎不是什么好消息。
果然,电话挂断之后,邢深眉心蹙起:“蒋叔说,派去南巴猴头的那三个人,失联了。”
老刀猝不及防:“啊?什……什么时候的事?”
“按照约定,早晚八点和下午两点联系,最近一次联系是昨晚八点。今早没接通,以为是信号不好或者设备故障,刚过两点,还是没联系上,可以基本确认是出事了。
”
老刀难以置信:“那里头有狗家人啊。”
在他看来,也不止是他,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有狗家人在,是最安全的,因为在危险来临或是逼近的时候,他们可以事先嗅到气味,进而先一步采取措施——三人梯
队是去打探消息的,本就小心谨慎,再有个狗家人在侧,可谓双重保障,怎么会这么突然,一下子音讯全无了呢。
邢深面色很难看:“可能遇到的不是地枭,是伥鬼。”
伥鬼?
老刀恨得咬牙,伥鬼,那简直就是家贼,太尼玛难防了:地枭再可怕,身上有味儿,易于分辨;被地枭咬伤抓伤的人,救治无效之后疯癫失常如禽兽,那也是隔大老远
就能看出来了;唯有伥鬼,跟人一模一样,背后突然下刀,防不胜防。
不夸张地说,上千年来,缠头军毁在伥鬼手上的,比毁在地枭手上的还多,打个不合适的比方,鬼子可恨,汉奸更可杀,所以一直以来,缠头军的做法都是:枭可伏,
伥立杀。
那意思是,地枭还能收伏来为己所用,伥鬼么就格杀勿论吧。
但那是在古代,现在你杀个伥鬼试试?世人眼里,那就是在杀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