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生一听之下,也觉得这是非同寻常,想不到死了这么多人,什么样的凶地如此厉害他生性谨慎,唯恐破解不得,对马家难以交代,正想找借口推辞,却见马六河从怀中摸出四根金条摆在他的前面,这四条大黄鱼只是定金,事成之后,必定再有比这多十倍的心意相送。
胡先生被金子晃得眼镜一阵发花,心想:“马宅的形式如何,总要看过才知道,这是我凭本事赚来的钱,有何所碍难道将送上门的买卖就此推掉不成再说那马六河冒雨赶来,我不可辜负了人家的心意。”当即接了定金,收拾起应用之物,带着“黄纸、朱砂、罗盘、短铁剑、马灯、洋油、风钉、鸭舌锹、花椒”之类“看风望水”的器具,雇了辆驴车乘坐,跟随马六河回去相宅。
到了马宅已是深夜,先在外边用过了酒饭,随后宿在客栈中,等转过天来,马六河陪着胡先生自内而外的相形度地,胡先生师传的十六字阴阳风水秘书中,有八宅明镜之法,专能分辨宅院格局的吉凶兴衰,这些年来从没失手过。
胡先生进宅之后取出一枚小小的铜镜来,照着日影辨认方向角度,摸金之术出自后汉三国时期,实际上最早发源于西周时期的神符古术,不论是寻龙点穴还是察形观势,历来都不用罗盘,用罗盘的不是古法。
胡先生随马六河一路进去,穿宅过户,看了各房摆设,觉得条理详明,虽然谈不上十分高明,却也该算可观,但条理详明只是一个因素,还要依八宅明镜之法继续推算,因为古书有云:“夫宅者,人之根基也,大小不等,阴阳有殊,若不遍求,用之不足。”
自从宋代以来,阴阳二宅多取五姓音利,从形式的读音来分金木水火土,配合五行八门的方位来布置宅子。马六河家的姓氏与此宅并不犯冲,而且利财兴旺,所以这个缘故也很快就被胡先生排除了。
随后又论黄白之道,推测日月、乾坤、寒暑、雌雄、昼夜、阴阳等等细节,只见马宅“以形势为身体、以井泉为血脉、以砖瓦为皮肉、以草木为毛发、以门户为冠戴”,一切形势制度没有任何不恰当的地方。
胡先生又提出要把马宅上下人等一一照面,于是马六河传话下去,得了马老爷的吩咐,全家上下都不敢怠慢,按辈分顺序肃立两厢,恭恭敬敬的与胡先生相见。当地的乡俗重男轻女,包括几位姨奶奶在内,只要是女眷,不管什么时候都只有“依倒明柱,站破方砖”的份,平日里更是不能轻易抛头露面,这次能让她们参与实属罕见,所以家中的女眷不论辈份都站在最后。
胡先生走了三圈,一一看过了面相,又问了几个人的生辰八字,却也没发现其中藏有“凶神恶煞”之辈,到此胡先生不仅额头冒汗,不知马家是撞了什么邪,吉宅吉地,又有富豪之象,为什么家中屡屡有人暴病夭折
第六十六章 鬼帽子
看罢宅内,一无所获,只好到外边再看,星云土物亿兆万千,自然造化无奇不有,现在只看了阳宅格局又怎能猜得到,只好即刻动身去山上纵览全盘,自然便见分晓。当下要求去高处观望,马宅后边有片山坡,胡先生随马六河带人上了山,登高俯瞰下来,只见好一片“山明水秀、龙飞凤舞”的风水宝地。
据说过了这片山,有个隐晦沉积的去处,以前盖过“城隍庙”,又名“淤泥庙”,后来毁于战火了。因为庙前有条“淤泥河”,所以才得此名,是由于这河中是半水半泥,也不管是涝是旱,这条河始终都有这么多烂泥,近年来河水流量逐渐变少,原本一条数丈宽的河流,又被淤泥分割成若干段,只有在雨水最大的时候,才偶尔连成一片。河床则全是一丛丛几尺高的乱草,有那些不明究竟的外地人,路过的时候想在河边喝口水洗把脸什么的,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如果一脚踩到草下的泥潭,往往就陷在淤泥中丢了性命,谁也说不清这淤泥河陷死了多少人。只是这条河由于死人太多,除了河道最中间极窄一段的水质还算说得过去,大部分河道中一年四季都留着黑水,散发着一股股强烈的腐臭。
可淤泥庙旧址离此甚远,与马宅根本不在一条地脉上。不禁抱怨师傅传下来的半本风水秘术现在已经式微,八成是前几辈人传漏了什么,只留下半本残书,要不然怎么会不太准确呢
马六河见点金胡先生始终没瞧出什么名堂,心中更觉忐忑,就问他此地如何,究竟是吉是凶。胡先生无奈的说:“端的是块贵不可言的风水宝地,可为何。。。。。。”说着话突然停下,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竟已变了颜色,惊呼一声,“果然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