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y秀秀气气地坐在座位上,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低沉,但……很是好听——“你的名字?”
“温衡。”阿衡微微一笑。
“gentle and forever?”mary眼波流转,浓得化不开的风情。
温柔和恒远?
阿衡愣。
“双人旁,不是,竖心旁。”衡非恒。
Mary皱眉,不好意思地开口——“抱歉,我的中文口语还好,但是写字就不行了。”
阿衡哦,点点头。
她垂头,认真地在课桌上用指写了一个“衡”字,一笔一划,清晰工整。
“很难。”mary摇摇头,懵怔的眼神。
“没关系,慢慢学。”阿衡温和一笑,善意地望着这少女。
言希偷笑——“温衡,你的京片儿要慢慢爬到猴年马月才能学会?”
“不是乌龟,不爬!”阿衡吸鼻子。
这厢,辛达夷顺顺毛,得瑟地凑了过来——“mary,你好,我是辛达夷,也有个英文名儿,叫Eve。”
言希阿衡齐刷刷汗——“你什么时候有英文名儿了?”
“老子刚取的,不行啊?”辛达夷对着陈倦谄笑“我是除夕出生的,所以叫EVE。”
阿衡打了个寒颤。
“你个表脸的,忒表脸了!”言希猛捶辛达夷,边笑边骂“要是明儿来个日本姑娘,你是不是还预备取个日本名儿——大姨妈子?”
陈倦笑得玫瑰朵朵开——“Eve,很有趣的名字。”
“嘿嘿。”辛达夷唰地脸红了,含羞带怯地躲到言希身后,只露了一个黑黑硬硬的脑壳子。
“你是?”陈倦望向言希,神色有些琢磨不定。
“言希。”
“言希?”
“言希的言,言希的希。”言希挑眉,音色醇净而干脆。
他是言希,自是不会如温衡一般在桌上轻轻写下自己的名字,好教别人记得。人的缘分所至,当记得自然会记得,记不得,也就罢了。
一个名字,而已。
“你是女的?”陈倦问,很是坦诚。
言希淡薄了脸色,阿衡温和回了口——“言希,男孩子。”
认真笃定的神情,她像是在说这世界最了不起的真理。
而那花一般的少年本来冷了几分的颜色,淡淡回了暖,不再理会mary回眸,同辛达夷有一搭没一搭地岔了话。
mary的面色变得很微妙,眉眼有了细微不易分辨的怒色。转眼,却是玫瑰带了露水的娇艳坦率。
阿衡皱眉,揉揉眼,以为自己眼花了。
放学时,她同言希达夷一起回家,路上却遇到思莞和……mary。
“思莞,你认识mary?”辛达夷叫唤。
“啊?……啊。”思莞却有些不对劲,见到三人后,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言希的脸色,没有注意到辛达夷的问话,敷衍回答。
言希淡淡垂眸,黑发划落,恰恰掩了一双明媚的眼。
思莞稍稍放了心。言希这种状况,一般是在神游天外,并未在意周遭的变化。
“真的真的?”辛达夷兴奋了。
“真的。”mary笑——“我和温思莞在网上认识的,一直聊得很对脾气,刚巧回国上学,就同思莞见了面,没想到是一个学校的师兄,巧得很。”
辛达夷猛拍大腿,笑得嘴要歪。
真他妈的巧,巧得好!
“思莞是我发小儿,我和他感情好着呢。”辛达夷架着风火轮儿飞到思莞面前,勾肩搭背,一副你看你看我们有多如胶似漆的模样。
思莞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但还是对着mary微笑——“是,阿希达夷我们都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
Mary的指微微撩了眼角,凤羽一般的线条——“我起初把言希同学认成了女孩子,很过意不去。”
言希抬了头,不甚在意地开口——“不差你一个。”
Mary笑——“幸亏你不是女孩儿。”
“别介,言希要是成了女的,绝对嫁不出去,下半辈子摊到我和思莞身上,我们俩勒紧裤腰带也不够这小丫折腾的!”辛达夷觉得这种假设是个吓死人的噩梦。
思莞点头,深以为然。
言希冷笑——“我要是女人,你们也不瞅瞅自个儿内歪瓜裂枣的配不配得上老子!”
思莞达夷尚未有反应,阿衡倒是先脸红了。
思莞达夷长得这般好看,还配不上言希,那她这种的,前景看来堪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