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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官正年轻(77)

作者:刘静

唱东方马上叫了起来:“不用不用不用!卫生我自己打扫。”

孟勇敢很不耐烦地说:“你别快啰嗦了,我就手就干了!”

孟勇敢很轻、很仔细地清理着地上的尘土,光是这一个举动,唱东方就看出他是个很细心、很爱干净的男人。这令唱东方有些意外,感到一种意外之喜。

唱东方坐在床上,看着孟勇敢在自己的房间里打扫卫生,恍惚间,她有一种家的感觉。他是这个家里负责任的男人,她是这个家里受宠爱的女人。这个念头一出现,她心里就像爬上了一只蚂蚁。蚂蚁在她怦怦跳动的心上,慢慢地但却坚定地爬着,令她感到心里又麻又痒的,还挺舒服、挺好受的。唱东方心想:这大概就是真正的爱情吧?令人温暖,令人感动。

望着孟勇敢扫地的后背,唱东方突然有一种想扑过去,从后边拦腰拥抱他的欲望,想把自己的脸,贴在他宽大的后背上,听一听他的心脏,是不是也跟自己的一样,跳得这么厉害。

孟勇敢到卫生间去洗手,他用洗手液搓着手,反省着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一点也放不开!哪有一点当代革命军人的气质?倒像个上门给人家修理东西的修理工!这会给人家什么印象嘛!唉,上次看《天鹅湖》睡过去了,这次又是个出苦力的蓝领!哪有一样说得过去!

孟勇敢洗完手,想找什么东西擦擦手。但他在卫生间里看了一圈,也没敢动任何东西。其实,他最想用的是唱东方的毛巾,那块淡黄色的干干净净的毛巾,他似乎都能闻到上面的香味。他多想把它按在自己的脸上,尽情地闻着上面的清香啊!可惜他不敢,借他两个胆,他也不敢!

孟勇敢甩着湿手出来了,唱东方跑过来,扯下自己的洗脸毛巾,递给他,热情地说:“你擦擦手吧!”

孟勇敢飞快地在自己的军裤上擦干了手,颇有点不动群众一针一线的味道,也有点像要拒腐蚀,永不沾。

孟勇敢站在门口问:“没别的事了吧?”

这要是以前,唱东方肯定会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今天唱东方不是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吗?像恋爱中的女人一样,有点害羞,也有点放不开了,她似乎只会老老实实地说实话了:“没有了。”

孟勇敢说:“那我走了。”

其实唱东方特别不想让他走,特别想让他在这儿多呆一会儿!动了那么大的脑筋,绕了那么大的圈子,才把他找了来。哪能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放他走呢!可是,不让他走又能怎么办?总不能拽住他的衣服,不让他走吧?

孟勇敢提上自己的电钻,出了这个他特别不想离开的房子。越是恋恋不舍,他越是跑得飞快。下楼的时候,楼梯都快让他震塌了!

唱东方站在门口不满地想:你跑什么呀?我能吃了你!

孟勇敢跑出楼道,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向往地望着二楼的窗户,心里也在责怪自己:你跑什么呀?她还能吃了你不成!上次你跟她们一家上五里沟的劲头哪去了?那次她们还是三个人呢,你却占了上风,变被动为主动。这次是一对一地两个人了,你却落荒而逃了!你说你是个什么人那?简直就是遇强不弱、遇弱不强嘛!

唱东方老板的儿子回国了。

那小子好像是专门回来相亲的。也不知他爹妈是怎么跟他说的,好像唱东方是他们家买来的一个物件儿,放在律师事务所里,单等他回来看看满不满意。不满意也就算了,满意就直接办事了!

凡是见了唱东方的男子,哪有那看走了眼不满意的?那个被他母亲称为东东的大男人,一见到唱东方就满心欢喜,喜得嘴都合不拢了!哪里想得到,那物件儿竟兜头泼了他一身凉水!

唱东方很严肃地对他说:“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是到你爸的律所实习的,不是来给你们家做媳妇的!再说,我也有对象了,我男朋友是个军人,是陆军中尉!”

东东不相信,他推了推眼镜说:“不会吧?我妈说你没有男朋友哇?”

唱东方笑了,说:“可能是你妈不知道,不知者不为过,你就原谅你妈吧。”

东东还是不相信,他可能是太相信他妈了,总觉得他妈不会骗他,别人弄不好会骗他。他有些不高兴了,沉着脸说:“你是不是在骗我呀!”

唱东方问他:“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东东说:“你不满意我,所以找理由拒绝我。”

望着这个被阳光晒过了头的大男孩,唱东方笑了起来。她不知道,她这一笑更迷人了,东东更不会轻易放弃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