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一辆小车突然减速,唱东方一个猝不及防,一个急刹车,车里的人都被闪了一下。
许兵在后边大叫:“唱东方!你精力集中点!”
孟勇敢马上又跟上一句:“要不,让我来开?”
唱东方又看了他一眼,更不认识他了,说出的话都客气起来了:“谢谢,不用,还是我来吧。”
孟勇敢笑了笑,不再说什么了。他正襟危坐地坐在前边,摇身一变地成了这个车里的领军人物,连后边的一连之长都偃旗息鼓了。孟勇敢知道,他占领了制高点,现在车里的局势对他有利。但他又不能被暂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决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这是一场兵力和实力都很悬殊的战役,他是在孤军奋战,是一个人在对付两个半人!他暂时把徐晓斌算成半个人,也就是说,他对徐晓斌还抱有希望,认为徐晓斌是可以统战和拉拢的力量,是个拉一下就过来、推一把就过去的墙头草似的中间力量。
车子路过翠微商场,许兵喊:“停车!在这儿停一下,我要进去买点东西。”
唱东方找地停好了车,熄了火,拔下了车钥匙,说:“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跑下了车,急匆匆地进了商场。
孟勇敢目视着前方,并不回头搭理后边的徐晓斌。一直都很内疚、也很压抑的徐晓斌,终于有机会做解释工作了。
徐晓斌捅了孟勇敢一下,说:“哎,老弟,向毛主席保证,我事先真不知道她也去。”
孟勇敢还是不回头看他,但还不至于不理他,孟勇敢用分明不信的口气说:“真的假的还不都是那么回事!”
徐晓斌有点急了,又捅了一下,这次下手更重了,发的誓也更吓人了:“孟勇敢!我向我故去的父亲发誓,我真不知道她会来!”
这下孟勇敢有点承受不起了,只好回过头来,表示对他故去父亲的尊重。孟勇敢冲他笑了笑,说:“你这是何必呢?我信还不行吗?”
徐晓斌更较真了,瞪着眼睛说:“你不要勉强地信,你要真信!我说的都是实话,有半句假话,不得好死!”
孟勇敢有点忌讳了,皱着眉头说他:“越说你还越来劲了!今天我们要走山路,你少说这不吉利的废话!”
徐晓斌也觉得不太好了,马上说:“算我没说,我收回!但你一定要相信我!信任我!”
孟勇敢笑了,说他:“奶奶的!你都快变成祥林嫂了!”
徐晓斌在后边叹了口气,越发像祥林嫂了。他学着祥林嫂的话说:“唉,我只知道秋天的狼吃人,我哪里知道冬天的狼也吃人呢!”
进了翠微商场,表妹很奇怪地问表姐:“姐,我怎么觉得孟勇敢像变了个人似的?”
表姐见怪不怪地说:“我早就警告过你吧?让你不要掉以轻心,他是个长着三头六臂的人,光靠好看的脸蛋,是斗不过他的!”
表妹说:“是吗?这么说,他还挺狡猾的?”
表姐看了她一眼,说:“起码他不简单!你要好自为之!”
表妹笑了,笑的很自负:“听你这么一说,我的革命斗志又高涨了好几分。”
表姐没大有把握地说:“但愿吧!但愿你这个女猎手,能斗得过那只男狐狸。”
两人买好东西,回到车里,见车上两个军容严整的军人热得是满头大汗。
许连长上来就训他俩:“你俩傻呀?不会开空调哇?”
徐技师大概是热昏了头了,竟然当众顶撞领导了:“就你聪明!没有车钥匙,我们开个屁空调哇!”
唱东方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忘了把钥匙给你们留下了。”
表姐夫没好气地揭露她:“什么忘了,我看你是故意的!”
没等唱东方喊冤,许兵先不干了:“她跟你俩无冤无仇的,她为什么要故意热你们?”
徐晓斌的声音小了,但还是要说:“这谁知道?只有她自己知道!”
还有孟勇敢知道!孟勇敢转过头来,看了唱东方一眼,意味深长地冲她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样子。
唱东方像是做贼心虚似的,急于转移大家的话题,她突然问孟勇敢:“哎,你想开吗?”
孟勇敢先是眼睛一亮,然后又很低调地问:“你们放心我开吗?”
唱东方回过头去问后边的两个人:“你们放心他开吗?”
许兵说:“听说他现在开赛车都没问题,开这种普通车就更没问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