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还不是一般的芭蕾舞,这是世界上著名的俄罗斯皇家芭蕾舞团的芭蕾舞!跳的还是世界上著名的《天鹅湖》!一晚上要享受两个世界著名的,让孟勇敢想起了那个很生僻的、一般人认不上来的词:饕飸!
非常可惜的是,孟勇敢却在正正中中的九排八号座位上睡着了!
孟勇敢是被自己即将流出来的口水吓醒的!他吓得赶紧把嘴合上,并且还用手挡了一下,那都到了嘴边的涎水被阻击在口腔中,没有流出来丢人现眼。孟勇敢扭过头去,想看看有没有被东方红察觉。令他五雷轰顶的是,东方红恰巧也扭过头来,冲他微微一笑。孟勇敢吓得心都跑到嗓子眼这儿来跳了,他慌乱地冲她点了点头,慌不择言地信口开河:“不错,跳得真不错。”
唱东方抿着嘴无声地笑了,她凑到孟勇敢的耳边,悄悄地对他说:“你睡得可真香!”
孟勇敢身上的汗顿时就下来了,他汗流浃背地想:奶奶的,我刚才睡着了吗?还睡得真香!还让人家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的!奶奶的!这人可是丢大了!这么著名的芭蕾舞团,这么著名的《天鹅湖》,这么死贵死贵的门票,自己竟然能睡着了!这人可真是丢大了!让人家东方红怎么看你!你不但这么没文化、没素养、没品位,你还这么不诚实!明明睡着了,还跟人家胡说什么“跳得真好!”哎呀,哎呀!这人丢的,真是丢到太平洋上了!辽阔又深远!这要是让徐晓斌那两口子知道了,我这也就要成为经典了!让他们百说不厌、百笑不休的经典!
怎么就睡着了呢?自己明明很兴奋、也很紧张的嘛!在这种即兴奋、又紧张的状态下,人怎么可能睡着呢?真是不可思议!真是奇怪!奇怪得都快成为医学奇迹了!
孟勇敢身上的新衣服都湿透了,粘在身上非常难受!他想找东西擦擦汗,无奈这上下一身新,口袋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突然间,一种担心袭上心头:自己这样大汗淋漓的,身上会不会有味呀?这样一想,他马上坐立不安起来,身子尽量往一边移,尽量离她远一点。这样一来,他虽然离唱东方远了,却离他左边的一个年轻女孩近了。那年轻女孩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把他看得又有些心惊胆颤了。
孟勇敢如惊弓之鸟,坐在北展剧场的九排八号上,盼着俄罗斯的天鹅们早点跳完,他好早点结束这洋罪!孟勇敢在座位上遭罪地想:奶奶的,这一晚上,能折我十年的寿!
没想到的是,更大的尴尬还在后边等着他呢!
看完演出,两人上了出租车,孟勇敢一摸空空荡荡的口袋,才想起来,钱包在旧衣服里,而旧衣服却在战友的车里!
坏了!坏了!完了!完了!今天这人算是丢到家了!人家都请你看了这么贵的演出了,难道车费还让人家再出吗?奶奶的!这是人干的事吗?
大汗,再一次从孟勇敢身上四面八方涌了出来。这一刻,孟勇敢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个这么爱出汗的人。
唱东方刚进楼道门,就听见自己房间里的电话响。她猜这一定是表姐打来的,估计她的节目该完了,打电话来了解任务的进展程度。
果然是她。许兵上来就说:“你可回来了,算这个电话,我都打了七个了。”
唱东方笑了,说:“那我应该再晚一会接,让你再打几个,好凑一打。”
许兵骂她:“你这个小兔崽子,一点也不善良!”
唱东方说她:“你也是,干吗不打我手机?”
许兵说:“我敢吗?我敢直接打你的手机吗?让那家伙察觉了怎么办?你不知道,那小子可聪明了,比猴都精!”
唱东方说:“那是你比猪都笨!难道你平时都不打我的手机吗?难道咱俩通电话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你至于这么小心吗?这样反而不正常了。”
许兵一听有道理,咂着嘴说:“你看看,你看看,这人就是不能干坏事,一干心就虚。看来我不是个干坏事的料。”
唱东方不愿意了,叫了起来:“难道我是干坏事的料吗?”
许兵笑了,说:“起码你比我老炼,也比我狡猾,你比我更适合一些。行了行了,别说这没用的了,快汇报汇报情况吧!情况怎么样?”
“情况不怎么样。”唱东方告诉她。
许兵吃了一惊,忙问:“怎么会呢?难道露什么马脚了?”
唱东方说:“我怎么可能露马脚呢?问题不在我,在他!那家伙看了不到一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