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东方不说话了,许兵望着她,也不逼她马上表态,而是端起了咖啡,也让她快点喝,免得凉了就不好喝了。
唱东方慢慢地将雀巢咖啡品尝完,放下杯子,抽了张纸巾揩了揩嘴角。抬起眼睛望着许兵,准备说话了。
许兵心中充满了期待,因为看她这个样子,刚才自己说的那番话,她是听进去了。许兵不指望她能马上回头,哪怕她能说:姐,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唱东方开口了,她微笑着说:“姐,你是够庸俗了,比庸俗不堪还要不堪!这都什么社会了,你还把这些老黄历拖出来,还说得这么津津有味,真是太可笑了!”
许兵将咖啡杯重重地放到茶几上,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你给我滚蛋!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
唱东方站了起来,说:“不用你赶我,我会走的!”
许兵从窗户上看见了无精打采的徐晓斌。现在是下午四点,是体育活动的时间,楼前空地上热热闹闹的,孤孤单单的徐晓斌显得格外可怜。
许兵推开窗户,冲外边大喊:“哎,徐晓斌技师,请您过来一下!”
运动着的人们都笑了起来,正在踢键子的王技师笑着说:“徐技师,还不赶快过去!你看连长对你多客气!”
人们更笑了,在笑声中,无精打采的徐技师踢踢踏踏地过去了。
徐晓斌进门就问:“干什么?有什么事?”
许兵笑着说:“哟,你现在了不起呀!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徐晓斌说:“没事叫我干吗?还当着全连人的面!”
许兵说:“你是我老公!是我丈夫!就是当着全国人的面,我也可以叫你呀!”
徐晓斌说:“你叫我干吗?”
许兵说:“我想陪你聊聊天!我看你在外边也没人玩,怪可怜的!”
徐晓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说:“唉,没劲!干什么都没劲!”
许兵说他:“你至于这样吗?是人家失恋,又不是你失恋!人家孟勇敢还一天到晚雄纠纠、气昂昂的呢,你怎么倒像个失魂落魄的人了呢?”
徐晓斌说:“他雄纠纠、气昂昂的?你没看见他一夜一夜睡不着觉的时候!唉!可怜那!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了,还从没见他这样过呢!看来这次是伤筋动骨了。”
许兵说:“你就不能好好劝劝他,开导开导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好好做做工作?”
徐晓斌白了她一眼,说:“看你说的这个轻巧劲!一点阶级感情也没有!这种事是劝劝就能行的吗?你这么能,你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啊!”
许兵笑着说:“咱俩不是有分工吗?你唱白脸,我唱黑脸,你忘了?”
徐晓斌说:“我算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搅在你们中间,猪八戒照镜子,我他妈里外都不是人!”
许兵更笑了,说他:“徐技师,毛主席说过,骂人不是好同志。其实你这个位置才好呢,才可以大有作为呢!你想啊,你跟个中立国似的,两边都能说上话,两边都不好轻易得罪你。事情尘埃落定以后,你起码还是一方的功臣。你说你这个位置好不好?关键就看你怎么做了!徐技师,好好动动脑子吧!”
徐晓斌说:“许连长,你也听我一句劝,这事不要介入得太深了!你毕竟只是个当姐姐的,还不是人家的亲姐姐,还只是个表姐!现在连明智的父母都不去干涉儿女的婚事了,你干吗还这么起劲呢?你就不怕将来落埋怨吗?将来弄不好他俩都会恨你的!你才真是猪八戒照镜子呢,里外都不是人!到时候,有你后悔那一天的!”
许兵说:“什么时候都是大公才能无私,大爱才能无私。我就是大公无私,大爱无私的好人!我相信,他们将来不但不会恨我,还会感激我的!他俩的的确确不合适!这点连你也不得不同意,是不是?与其让他们结了婚、有了孩子再离婚,还不如现在就不让他们结婚呢!长痛不如短痛,这个道理你总该懂吧?”
徐晓斌说:“道理大家谁都懂,可感情有的时候是不讲道理的!我看还是让他们随缘吧,有缘份他俩就结婚,哪怕过上个三年五载地再离婚呢?那也是人家俩三年五载的缘份呢!你这样像王母娘娘一样,硬要插在他们中间,搞得人家像牛郎织女一样可怜,这恐怕也不好吧?再说了,我们跟孟勇敢是这么好的朋友,你硬要反对自己的表妹嫁给他,这好像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所以,综上所述,连长同志,请你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