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什么?
但闻对方竟突然吐出这么直白的一句话来,不仅让幕子淳怔愕,连金娘子也惊呆了。她将沈璃看了许久,直到沈璃在背后悄悄用手指戳了她一下,她才恍然回神:“哦……”金娘子好歹也活了这么多年,立时便接了话头,柔了眉目,眸里含上春光,娇羞一笑:“阿璃说什么呢。还当着子淳的面呢。”
沈璃一侧眸,眼光与幕子淳相接,这男子眼中的森森寒意看得沈璃极为满意,若是说她先前还有几分不确定,那此时便是安下心来,专注于演这一出戏了。她撤了目光,再不看幕子淳一眼,全当他不存在似的对金娘子道:“若你们真是心心相印便也罢了,可先前我也听人说过,此人心并不在你身上,你何苦强求?”
金娘子沉默,她在等着幕子淳反驳,但意料之中的,那方并无半点声响,金娘子垂头一笑,明知会如此,但她……还是忍不住失望啊。
“她是否强求,与君何干?”幕子淳忽然道,“阁下这话逾越了。”
金娘子眸光一亮,沈璃唇下悄然一笑:“哦?”她的眼神却不经意瞟过幕子淳握紧的拳头,“如是说来,下人们之间的传闻并不可信?实则你是在意金娘子的?”
幕子淳冷声道:“与你无关。”
“自然有关。”沈璃一把揽住金娘子的肩头,扬眉一笑,恣意猖狂,“我爱的女人,怎会容得她受半点委屈。”
在场两人再次呆住,紧接着金娘子眸光大亮,望向沈璃的眼神里有几分惊叹:碧苍王好气魄!
“你若非真心实意的对她,那便恕沈璃得罪,我便是抢也会把她从你身边抢走。”
幕子淳面色更冷,他看了金娘子一眼,却见金娘子正专注的望着沈璃,她眸中的光亮便像是在说,好啊好啊,我与你走。幕子淳忽而觉得这样的目光太过令人心闷,他拳头握得更紧,半晌后倏尔一声冷笑:“早年阁下都干什么去了。”沈璃正在想如何回答,却见幕子淳转身便走,“要怎样,随你去。反正……我如今也只是一个阶下囚。”他这话说得冷淡却又让金娘子面色微暗。
沈璃挑了挑眉,目光追着幕子淳的背影而去,但见他背影消失在一个转角,金娘子一叹道:“阿璃,算了吧,这样让我太难堪……”
“是吗?”沈璃道,“我倒觉得挺有成效的呢。”她倏尔一笑,“娘子,不如咱们来打个赌吧。”
“赌什么?”
“你们成亲之前,这幕子淳必定缴械投降,你信是不信?”
金娘子微怔,倏尔失笑:“我等了二十年也未见他投降……不过若是真来一次赌局,我希望这个赌局,我能输得一败涂地。”
“这个赌局定然如你所愿。”一旁的红梅枝倏尔一颤,抖下一簇新雪,枝上红梅光华一转竟瞬间变成了行止,他裹着金娘子昨日送他的狐裘在空气中呼出一口白气道,“你若输了,可要给我家沈璃什么物什算作赌资?”
沈璃看着他问道:“你怎么在此处幻化成了梅花?”
“不然怎么能看见好戏。”行止淡笑着答了,又把目光转向金娘子。
金娘子一笑:“神君还是和以前一样,半分亏也不吃。”她顿了顿道,“奴家一琢磨,什么奇珍异宝神君你没见过,必定都是不稀罕的,可奴家现在这里有一物,是上古遗物,佩戴在身可助受伤的神明调气养生,这物什放在以前神君未必看得上,但现在对神君来说却是一个大宝贝,若是得了此物,日日戴在身上,他日再恢复往日神力也并非不可啊。”
沈璃一喜:“当真!金娘子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金娘子掩唇一笑:“妹子奴家自是不防,防的可不是今日神君么。”
行止也是淡淡一笑:“有如此宝贝,我自当尽力,为使这局早些分出胜负,明日,我便也来横插一脚吧。”
【五】
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沈璃一叹:“当真是又让你看了戏,又让你占了便宜,金娘子亏得不轻啊。”
芊芊素手端起白玉茶杯,浅酌一口,妙龄少女身着白衣,食指微蜷,轻轻将被风吹散的发丝勾到而后,她浅淡一笑:“我倒是觉得,金娘子很乐意让咱们占这便宜。毕竟,最后受益的可还是她嘛。”
沈璃目光在行止脸上静静流转了半晌道:“今日这般,你阴我阳,倒是将咱们往日相处时的感觉给表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