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消耗内丹助沐清歌转生,让苏易水大不如从前,可是随时震碎元神同归于尽的架势也让人难以抵挡。
毕竟世人都知,当年三大门派能够取胜,苏易水居功甚伟,若是死在三大门派的手上,正道之名也会因为卸磨杀驴,毁于一旦。
最后,那几位大能实在被苏易水缠斗得发烦,又看着昔日容姿绰约的他面容模糊,实在可怜,于是决定顺坡下驴,开明大度地与苏易水做下约定——让沐清歌得以在树上重生,以便苏易水解咒。
但是三大门派言明在先,解咒之后,沐清歌的生死便由不得苏易水来管了。
从此绝山被下了禁咒,任何人不能靠近。只等十年后,转生果瓜熟蒂落。
不过因为那树曾经用苏易水的结丹灵血浇灌,虽然有灵盾却只能阻挡一些居心叵测之人,并不能阻止苏易水上山。
但是这么漫长的岁月里,苏易水一直没有再来。直到今日,他们路过此地时,突然发现灵盾转弱,似乎有被人闯入过的迹象,这才上山来看一看。
这一看可不得了!羽氏兄妹才发现:这转生树居然不知何时落果,而果子里转生的女魔也不知去向,若重生的沐清歌魔性不改,又无人拘束,岂不是又要天下大乱?
而立在山上半响的苏易水这时才吐出了几个字:“还有一颗……”
羽臣听了这话,回头一看,诧异地发现方才还有些发秃的树上,真的还结了一颗果。
他忍不住揉了揉眼,发现那果是结在了几片蔫叶子的后面,也许他看得不仔细,这才没有发现?
可是那果生长的树梢明显跟十年前不一样啊!难道……这树结了两颗果?
一旁一直默默伫立的女子是羽臣的亲妹妹,她名唤羽童,也一直追随服侍苏易水。
见此情形,羽童试探道:“当年沐清歌罪大恶极,不过与她同修的胞妹沐冉舞却是心善至纯之人,跟她的姐姐品性截然相反。可惜如此良善之人,也逃不过沐清歌的毒手,最后在绝山一战里与沐清歌同同归于尽……”
说到这里,羽童顿了一下,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当时沐冉舞协助三大门派,想用噬魂锁锁住沐清歌的元神,可惜却被沐清歌反制,拉入了噬魂锁里,会不会就此她们的残魂缠绕在了一处,所以同在转生树上转生,结出了两个果子?”
羽童当时年幼,还未筑基,对沐冉舞的印象实在是少得可怜。沐冉舞虽然品性良善,可是跟她那天赋甚高,又貌美异常的姐姐来说,沐冉舞真是平庸得叫人记不起样子来。
叫人想不通的是,这树上若结了两果,那先早早落地的转生之人是沐冉舞,还是沐清歌呢?
当羽臣说出疑问时,一直在风中伫立的苏易水依旧没有说话。
倒是羽童紧抿着嘴唇愤愤道:“没见过杜鹃鸟占了别的鸟雀的巢穴吗?杜鹃幼崽一旦出壳,就会将原主的鸟蛋都会挤落出巢穴。转生树的灵力有限,若是长了两个果儿,势必均分灵力。现在自然是势弱的被挤掉了。”
就在十七年前,羽童曾经陪着师尊一同来过绝山,当时掉落的那果生长在树的西梢,而现在,西梢的果子没了,生在东梢的那颗几乎看不见的果竟然一下子长得老大。
很明显沐清歌挤掉了胞妹的残魂转生,独自霸占了灵树。毕竟沐冉舞无论从资质还是慧根,都远远不及她的姐姐沐清歌。
可怜那沐冉舞,时辰未到掉落下来,恐怕连肉身都没有结成,就此风化消散了吧?
想起那沐冉舞单纯善良的样子,羽童颇有些于心不忍。
可就在这时,默立许久的苏易水难得吐出个长句子说道:“灵犀宫好久没有收徒了,你们去附近的村落收些弟子来吧。”
羽氏兄妹俩听得一愣。灵犀宫是女魔沐清歌当年自创的门派,入派不看根骨慧根多少,只收孤儿,无论男女都要看容貌是否清俊,这等条规简直是女色魔本性暴露无遗。
而她当初能收到苏易水这样天资出众的徒弟,完全是瞎猫撞到了死肥的耗子。
后来女魔伏诛,这乌烟瘴气的灵犀宫也就后继无人。
不过女魔倒是给她的那些孤儿徒弟们留下了不少的金银,加上她那些所谓的徒弟们大部分毫无魔修的修为,三大门派自诩正派也不好让他们一并跟着伏诛,自损了正道名头,就此让他们拿了钱财各自谋生去了。
而如今苏易水却要以灵犀宫的名义重新开山收徒,这着实让羽氏兄妹摸不着头脑。
不过苏易水不肯再解释,只轻点脚尖,青袍翩然,从山的另一侧飞速下山而去了,而羽氏两兄妹也赶紧御风而行,紧随着主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