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薛冉冉却觉得恩师刚柔并济,这兵不血刃之法真是太高妙了!
她方才可看得清楚,这个魏魔头实在吓人,一对钩子像钩猪肉似的对人开膛破肚,师父若跟他对阵,岂不是吃亏?
眼看着那个空山派的老婆婆激将叫板,让师父送命,薛冉冉忍不住抬高嗓门道:“你们三大门派联合都打不过人家,怎么我师父想法子救你们,你们却不领情?若是能诛杀,你们倒别退啊,都快吃午饭了,还不见收场,若是双发谈和,岂不就可以皆大欢喜地下山吃饭了!难不成我师父是堵河堤的沙袋,随便你们拎提,哪漏便往哪堵?”
师父可千万不能冲动冲上去,不然她们这些西山弟子岂不是无根野草,也要交待在西山上了?
冉冉虽然自认为说话的声音很大,但她的嗓子向来柔细,说话也带着少女的清甜稚气,让原本嘲讽意味十足的话,变得柔软委屈了很多,直将温老师太堵得脸颊发红,头穴气鼓。
其实薛冉冉的话,便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实。当初三大门派都去找苏易水,也是希望苏易水能冲锋在前,挡一挡魏纠的锐气。
待打到大半时,魔道气势衰竭,三大门派齐上,一举击退魔道,到时候三大门派降妖除魔的佳话便可再次传世了!
可惜苏易水容貌被封印之后,羞于见人,在西山窝得太久,性情也变了许多,竟然一口回绝。
后来眼见着他带着徒弟们来了绝峰村,众人心里宽慰,觉得他虽然性情变古怪了,但不失正道之士,到底没有袖手旁观。
谁想到今日灵果坠地,到了决一死战的时刻,苏易水姗姗来迟不说,居然还他娘的文谈绝不武斗。
现在各大门派抓傻子堵河堤的心思却被个女娃点破,实在叫人有些下不来台。
飞云和九华两派的掌门也甚是不满,奈何眼看着山顶紫霞不断,若是魏纠不走,而苏易水又不动手的话,那么他们就要眼看着魏纠屠尽三大门派的弟子,再掳走沐清歌了。
至于那个阴界的传闻,谁也不知详情,但是当年沐清歌曾经探访那处密地后,不也一样被他们诛杀了吗?
可见眼前最要紧的是弄走魔头魏纠,不可跟他搏命,然后再从长计议。毕竟各大门派里,也有结元婴在即的大能,飞升渡劫前,可容不得闪失啊!
开元真人开口解围道:“东西在苏易水的手上,他若愿给,造成的后果自有他来承担,温师太,你也不必太动气了。”
温师太冷哼了一声,瞪了那软绵绵拿话语嘲讽的女娃娃后,也只能冷哼着看魏纠和苏易水划空割血,立下了魂誓。
立誓之后,苏易水将手里的那个牌子扔给了魏纠。
魏纠也没耽搁,别有深意地看着戴着面具的苏易水一眼后,挥手便命手下飞身下山,一路怪笑着离去了。
一时间绝山之上,除了正道人士之外,就剩下一地的血腥,还有残尸了。
待魏纠离开后,开元真人看了看其他修真掌门铁青的脸色,引着话道:“易水,你曾经也算是我们九华派的弟子,虽然中途被女魔掳去,误入歧途,但本性纯良,今日为何要做这纵虎归山之举?”
他方才还劝慰师太,现在又首先出言引火,显然是引着诸位正道口诛笔伐一下这个与虎谋皮的苏易水。
面对曾经的师父,苏易水还是如平常那般平静无波,只淡淡说道:“打不过,为何要送死?”
此话一出,众人再次愕然。
虽然想想也是,苏易水当年将结丹祭树,后来又因为护树而与三大门派的长老恶斗一场,当时似乎受了不轻的内伤。
此后他常年不露人前,但是经常派羽臣和羽童花费重金寻访一些万年丹参齐药炼丹补气,这都是亏了元神之兆啊!
可就算打不过,也很少有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坦诚地讲出来啊!
这种示弱的话,都让身后的高仓他们低声捂脸哀嚎了。
话这么一说开,若是众家门派再苛责苏易水不卖气力,不去搏命就毫无立场了。
毕竟他们这几大掌门人都惜命地及时退下来了,如何苛责别人为何不去送死?
不管怎么样,上山的道路总算是清净了。
几个掌门人如今都想得到那转生的灵童,所以温师太瞪了苏易水一眼后,便领着弟子温红扇她们率先上山去了。
而其他的门派的人也顾不得跟苏易水争辩,纷纷御风跃起,朝着山顶而去某一时间又是甩掉的鞋子漫天飞舞。
等他们走了,一直沉默的羽童抖着嘴唇问道:“主人,这么多年,您一直没有同我跟哥哥讲,难道您的内伤还没有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