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果然是神医,虽然模样丑了些,可也叫人感激。
冉冉觉得那水甘甜极了,缓过气儿来便问:“这是什么药水”
苏易水隔着面纱淡淡道:“树根泡的水……”
冉冉其实是想要套问下药方子,谁想到这位神医这么狡诈,说出这么敷衍的话来。
苏先生表示,喝药治标不治本,若想薛冉冉康健,必须将她留下。
因为冉冉的病体,夫妻俩操碎了心,如今好不容易寻到了门路,自然看到了曙光希望。可若就此让他们留下心爱的女儿,夫妻俩自然不能答应。
女儿的实际年龄也十六了,男女大防不能不防。所以要留下女儿也行,他们也想留下来,分文不取跟在苏先生身边做家奴仆役表示酬谢,也能陪着女儿养病。
可惜苏先生却公事公办的样子,只说自己喜欢清静,不喜外人留在山上,而且他们若不想留下女儿可以自便,不过留下一两黄金的药钱,算作方才的诊费。
巧莲一听顿时傻眼,嘟囔着从没有听过这么离谱的诊费,先生可是要坐地起价,漫天要钱?苏易水似乎懒得跟村妇争辩,也不再要钱,转身就上山去了。
巧莲一见人走了,立刻跟在后面急切地喊人,可是人家苏神医健步如飞,片刻的功夫就不见人影了。
薛连贵拦住了巧莲小声道:“别喊了,喊了人家也被你惹生气了。你看那先生长衫陈旧,洗得发白,大约也是不好糊口的,好不容易接一单,想多要些罢了。”
巧莲急得一拍手:“我岂不知是这个理?可是那要价太离谱,总要让人还个价啊!怎么他一言不发就走了呢?”
巧莲想要上山,可不知道为何,就是绕不进去。
最后他们只能带着女儿回到落脚的马车客店。
听掌柜说,能去西山求医的都是大富大贵的人家,而且人家苏先生特别挑剔,并不是每个病人都看。每年只出诊三位,无论病情轻重,每位出诊的诊费都是黄金百两。
巧莲听傻了,不由得问这般天价,哪里还会有人寻他看病,那岂不是钱多人傻?
可是掌柜的却一副看乡巴佬的表情看她道:“还没人?简直抢破了头!黄金有价,神医无价啊!你若不信,明日便是今年出诊的日子,你去看看便知,人家苏神医破例给你女儿出药还只收一两黄金,那可真是难得发了天大的慈悲呢!”
巧莲被掌柜夹枪带棒地嘲讽了一番,顿时有些心神不宁。第二日时,干脆一家人又赶着驴车到了西山脚下。
但是这次,他们连山墙根都没挨上,山脚下的大路小桥都被各种华贵的马车堵得水泄不通。
据说前来求医问药的王侯权贵甚多,光是排资论辈,就将许多人挤出排列的队伍了。
这次只有那个跟随在无脸男身边的大汉羽臣下山来,看了看递呈上来的一摞拜贴,看似随意地抽了三张,念了名字后,便让其他人散去。
这下子,没抽到的人不干了,其中一个华服豪仆气哼哼道:“我家公子乃是当朝宰相林大人之子,为何你却给些平乡小吏看病,绕过了我家公子?”
羽臣板着黑脸道:“我家主人看病,讲究福荫厚重,若是黑心奸佞之人,就算再好的医术也医治不好。”
那林丞相是有名的奸相,陷害过不少忠良,此话一出,有些排不上号的人气也全消了,不管怎么样,这位苏先生可真够硬气的,居然这般不留情面地下权贵的面子。
林家的仆从气炸了,从京城里出来的豪奴脾气本来就冲,听了这话,直言乡野村夫敢污蔑当朝大员,当时便伸手要去抓人。
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羽臣,便看见他的衣服上泛起金光,而那豪奴哀嚎一声,竟然满地打滚起来。
都说这位苏先生乃是在山上修行的仙长,就连陪在他身边的两个仆役也得了仙缘,并非凡人。
如此显了一番神通之后,那羽臣转身上山。
被他点了名字的人可以畅通无阻地上山,可是其他人若想上山,却被一道无形的墙阻隔在了外面,怎么都进不去。
这下子,第一次来求医之人完全被震慑到了,而那轿子里的丞相之子也出言训斥了家奴,大意是不得对仙长出言不逊,这次不行,下次还可再来求医。
看来这位苏先生的医术当真了得,就连丞相的儿子也不敢出言得罪。
这下在远处观望,听着人群议论的巧莲彻底服气了,她这才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多么千金难求的神仙郎中。
眼看着女儿第二日晨起时,又有些精神萎靡,巧莲恨不得卖身救女,想要跪下再恳求那位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