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法瞻仰那个老志愿者了,一大遗憾。所以见范凯拎着菜回来,于扬找出备用钥匙给他。虽然看着澍不是坏人,但是毕竟了解不够,再说刚刚遭了小保姆玲儿的大罪,还是小心无大错的好。范凯有家有庙,跑不到哪里去,虽然交到他手里与交到澍手里结果一样,都是澍在用,但是范凯得负起连带责任了。
范凯今天真的是一反常态,非要进厨房露一手,说他烧的红烧肉于扬一定没法比。一个人搞得乌烟瘴气地出来,连孩子们都醒了呆坐在饭桌边等他,范凯硬是把汤移走,把自己的红烧肉放在中间,一个劲儿地劝大家吃肉,但是澍刚自火车上下来,哪里有那胃口,即使身体无恙,女孩子看见红烧肉也基本上犯怵的多,但是于扬看澍还是勉为其难吃了两块,把范凯高兴得什么似的。吃完饭于扬便打发澍去午睡,自己笑嘻嘻找到范凯说了一句:“今天孔雀开屏啊。”
范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但是又不敢大声,怕吵到澍,只有龇牙咧齿地低声咆哮道:“走着瞧。”
于扬大乐,这个牛逼烘烘的家伙终于有人可以管住他了,别看澍文静娴雅,原来柔能克刚。于扬真不愿意离开这个快乐的小天地,可是周老板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催,她只有换上一件羊绒开衫,不情不愿地离开。
是小蔡来开的门,于扬进门才知道周老板为什么电话打得像催命一样,原来是个女客。不过周建成与另一个男客都看来是喝多了,脸红脖子粗的,一件于扬,周建成便胖着喉咙斜着眼取笑道:“小于牌子老大,请都请不动。”
于扬见他喝多,不敢多说,只是笑着唯唯诺诺,人都是酒后少根筋,没事还是顺着他点儿。那个已经躺在沙发上的男客道:“周总,你一个小蔡已经够把我们放倒,还要再来个独门暗器叫兄弟喝死吗?”
于扬一看小蔡,果然脸色白里透红,不过看上去没什么醉意,心里真是佩服。周建成道:“小于,你陪刘局外面走走,老是叫大姐陪着我们两个酒糊涂怎么可以。大姐学问很好,你多讨教讨教。”
那个被唤作刘局的女客笑笑,才要说话,旁边的男客就插嘴道:“今天大姐说的一句话我记住了,醉卧沙场君莫笑,喝醉又怎么了,大姐自己说的。”
刘局笑着喝道:“闭嘴,睡你的觉去。周总啊,怎么好意思叫小姑娘周末陪着我的。”
于扬微笑道:“有其弟子服其劳,应该的。”
刘局喃喃地把“有其弟子服其劳”念了一遍,立刻爽快地起身道:“好,跟小于走。”
那男客一听叫了一声:“大姐,你走了丢下我怎么办?”
刘局叱道:“我忘了告诉你,醉卧沙场君莫笑后面一句是多情自古空余恨。”说完自己先是哈哈大笑。
于扬喜欢这个刘局的爽快,便问周建成要了车钥匙,开门让刘局先行。于扬见小蔡没有走的意思,也就不去叫她,成年人,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见到刘局经过起身相送的小蔡身边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想来也是差不多想法,一个花朵般的小姑娘呆在两个醉汉的房间里可不大好,但终究也是没说什么。
刘局上了车就问:“你真是总经理秘书?”
于扬道:“是啊,不过现在总经理是曹总了,周总是老板,现在不大管实事。”于扬也很想知道这个刘局是什么局,一看就是标准的北方中年妇女样子,穿着也是藏青的套装,身板厚实,确实是干部模样,但是周建成似乎没必要与北方做官的套近乎。销售市场不在北方。
刘局非常直接地道:“你不像。”
于扬都感觉得到刘局的眼睛洞若观火地看着她,她微微一笑,道:“是都是了,像不像都一样。”不管是什么局的,这个刘局毕竟是老辣,一眼就看出问题,当然于扬也不是刚出道的雏儿,怎么可能傻乎乎地实话实说?“刘局,我们去一个大户人家的园林呢,还是去看寺庙?”
刘局道:“叫我大姐吧,以前是局长,现在改制了,我们局都改成企业,大家客气才叫我局长,我和你小于投缘,叫我大姐听着舒服。去园林吧,寺庙还不都是一样。”
于扬知道这种改制,以前也接触过几个原来是机关领导,改制后成了企业领导,再深化改革一下,实行股份制企业,他们就成了董事长,其实已经与私营老板差不多了。这个刘局是个局长,改制时候当然分得的是肥肉,虽然她多年官场,举手投足还是一股官员做派,但是极其可能是个家财千万计的大款了,否则周建成最近已经少了喝酒,不会为个普通人破例的。当然于扬不会去问她,自己只是个小秘书,别因为人家抬举你叫你喊声大姐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