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扬一边听,一边在心里闷笑,知道这是范凯缠人的伎俩,但是不敢大声笑出来,听到最后才惊道:“什么?就为这个?这家伙也太过分了,怎么这么不信你,治治他。”
澍一听又急了,忙拉住于扬道:“你别,我好不容易才抚慰住他的,答应他到杭州来,跟他在灵隐寺菩萨面前盟誓结婚,他这才安心下来,他说这儿的菩萨最灵。”一边说一边玩着衣角,声音越来越轻,终至听不见。
于扬好不容易听清楚,心里大笑,范凯这个无赖,老婆哪有靠这种赖皮手法赖来的。但又不由自主想起自己,怎么就没有他们两个这么毅然决然非你不可的勇气呢?于扬觉得自己可怜又可恨。但是脸上还是不动声色,与澍说笑几句看电视休息。
第二天一早,于扬便被范凯的morning call吵醒,见两人开开心心地,煞有其事地,早饭也没吃,想赶个早去灵隐以示心诚,便觉很有意思,也不去点破范凯,反而很为他们感动。范凯与澍拉着手出门,临上车时候,澍想客气地坐前面,被于扬一把推出去,只得坐到后面。偶尔于扬从倒车镜偷看一下,见他俩手拉着手,一脸虔诚,心里不由想,即使他们没有领结婚证,但是他们在佛祖面前对视的瞬间,他们已经结为夫妻。天下有多少人如他们这般相爱?真是幸福的人儿。
于扬很想等着他们欢天喜地地出来,让他们的喜气暖暖她现在比西湖水还凉的心。但是这两人不答应,非要她回去不可,说他们可能会在里面呆一天,还要爬北高峰,沿着山路不知会从哪里下来云云。于扬是知道北高峰与好多山连在一起的,也想到他们这时候不需她当灯泡,只得答应。看范凯和澍他们手拉手,蹦蹦跳跳地进去,于扬看得羡慕之至。
从灵隐出来,心温柔地颤动,连车子都开不太快,植物园那里堵车也不觉其苦,一高兴又在曲园风荷那里向右一拐,上杨公堤飞车。心情随着桥高低起伏飞扬。一会儿看见西湖国宾馆的大门,想起龚鹏以前说过要请她客的事,便打电话问他有没有空,回答是有空。于扬等待的时候,望着满眼湖光水色,想着携手走进灵隐寺的两人,心情也是随着湖水缓缓荡漾。一个声音在心底温柔而坚定地发誓:想那么多干什么,爱就爱了,爱了总要试过,给自己机会,撞了南墙再回头也不迟。
梅欣可?她不是怕阿毛吗?于士杰不便出面,也不会叫她下手,那自己不会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吗?总是要处理她的,否则即使不是她于扬遭灾,也是别的爱上于士杰的女子遭灾,帮自己,也是帮于士杰。至于年龄,他老花眼又怎么了?他摘下眼镜看东西的时候真传神,喜欢这么看着他,上回在办公室时候要不是他察觉,自己还是会一直看下去的。一定一定,一定要和他在一起。他即使有顾虑也不怕,缠住他,有的是办法缠住他,一定要他点头。他对望雪没那么好,所以才下得了杀手,而他对她于扬一直是那么好,那么包容,他怎么可能拒绝得太强硬?以前都是自己浅尝辄止,这回一定要死缠蛮打,逼他点头为止。
想到这儿,于扬发了个短信给于士杰,约他周一在一家五星级宾馆顶楼见面。不告诉他准备谈什么,不能给他有心理准备的机会,到那时候要打扮得最漂亮最迷人,务必一举把他拿下。
主意打定,心里喜悦,这么半年来的抑郁一扫而空,心里倒是隐隐可怜起周建成来,昨天真是心里不舒服,合着韩志军把他往死里逼,回头如果见到韩志军,给他说个情吧。
心情是那么好,很想唱歌,想起CELINE DION的Because You Love Me,可惜那天听了没学会,明天回家一定好好学出来,唱给于士杰听,他是听得懂的,感动死她。于扬忍不住地洋洋得意地笑。那么好的心情捂着不说真是难受,龚鹏是个很好的说话对象,距离又远,人又圆通,说给他听以后也不怕经常见面时候难堪,也不怕他会说出去,而且他一定会理解。
龚鹏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张阳光灿烂的脸,与接她回家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而龚鹏自己则是一直看见于扬都是笑眯眯的。
于扬恨不得拉龚鹏快快入席坐下,一坐下就道:“龚鹏,我决定了,我要破釜沉舟。”
龚鹏被她弄得莫名其妙,但是看着她那么高兴也是替她高兴,忙笑问道:“什么事这么要紧?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于扬神情飞扬,眼波欲流,急切地道:“听着,我全倒给你听。”便详细地把她与于士杰的关系与龚鹏说了出来。自己激动,又加一会儿上菜什么的,所以也没怎么注意龚鹏,到最后时候才注意到,龚鹏的表情不是一起高兴,那张一直在笑的小嘴居然拉了下来,满脸都是沮丧。于扬不由担心地问:“龚鹏,是不是凭你经验,我这么做是不理智的?太冲动了?没关系,你直说,我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