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笑道:“没什么的,可能是最近太累,春节我准备好好休息,不去喝酒走亲戚了,几天休息下来会好一点的。”
许半夏笑笑收线,又给赵垒去个电话:“赵总,我小许。今天串材的材料到码头,总算是告个段落了。不知道赵总什么时候回家,我送送你。”
赵垒那边的声音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到码头了?哦,好,好事情。小许你没什么事吧?”
许半夏觉得赵垒像是要挂掉电话的意思,但不知怎的,她心里很想与他多说几句,起码还得说声新年快乐,多谢帮忙之类的话,便想都不想地来招出奇制胜:“赵总,有事,我刚刚被放出来,关了一夜。就为了汕头虚开增值税发票的事。心里郁闷得慌,想找个人说说。”
没想到那边赵垒惊道:“什么,你也进去了?小许,你过来说说。”
许半夏忙道:“我在里面住了一晚,一身臭味,须回一趟家,然后立刻得去堆场看着卸货,今天估计走不开,赵总有空的话,可不可以拔冗过来堆场?或者我等装卸完了过去找你?”
赵垒爽快地道:“好,我中午饭过后去你堆场。”
许半夏又打电话叫家中保姆烧午饭,这才放下手机,对童骁骑道:“连赵垒这样的外商都遭了罪,我就更不用喊冤了。死心吧。”
童骁骑认真地开着车,问:“胖子,进去怕不怕?”
许半夏笑道:“怕倒是不怎么怕,因为知道冯总不会见死不救的。我要是早知道冯总出国旅游去了的话,昨晚恐怕就睡不着了。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昨天中午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进去时候已经错过吃饭时间,晚上睡着硬是给饿醒,被子又小又臭,我外衣没脱都有点冷。反而是现在没感觉到饿了。不过怎么说条件都是还好的,比你当初好多了。”
童骁骑笑嘻嘻地道:“我当初一进去就做了校长,下面一房间伺候的人,左一个体育委员,又一个教导主任,不知道多威风,饿肚子的事情从来没有出现过。”
许半夏拍拍童骁骑的肩,道:“好了,阿骑,终于看见你笑了。”童骁骑刚被抓进看守所时,因为许半夏的奔走,他在里面没有受到新人的待遇,比如挨打,比如灌尿,又因为他是心狠手辣进的号子,那些小偷诈骗犯之流非常怵他,几天下来就做了牢头,名曰校长,手下还按传统配了等级分明的帮手。许半夏知道童骁骑一说起这段历史就开心,见他今天因为高辛夷的事有点郁郁寡欢,便故意提了起来,果然有了效果。
童骁骑也明白许半夏的意思,笑笑,不过不说了,兄弟之间的好在心里知道就是。
午饭在吃的时候,码头那边打电话给童骁骑,说是货到,童骁骑放下电话,匆匆扒完饭,打车就走。许半夏也不多留,吃完直奔堆场。货车还没到的时候,没想到赵垒先到了,可见赵垒也是一肚子的愤懑。
许半夏看见赵垒的车子滑进,就迎了出来,候着赵垒出来就笑道:“赵总是第一次来吧?很多人说找不到路。”
赵垒看着许半夏,皱了皱眉头,道:“你还笑得出来?”
许半夏还是笑道:“不笑难道还哭?今年我霉运当头,该哭的事情远不止这一件,喏,你看远远这一车运来的就是赔钱货,我是钻进车轮子底下去的心都有。但是我的弟兄们都拿眼睛看着我,我要哭一声的话,这儿就树倒猢狲散了。赵总,不得不说,那里面睡着,晚上还真是安静安心。”
赵垒看着许半夏点头道:“不得不说,每一次见面,你都让我惊讶。怪不得你年纪轻轻能有今天。”
许半夏听了心里高兴,得到赵垒的肯定,她虽然知道那是迟早的事,但从赵垒嘴里听到,还是高兴。“赵总过奖了,里面坐吧,外面等下大车进来全是灰,他们装卸工自己会做好的。”
赵垒跟着许半夏进办公室,一边问:“你说的里面究竟是哪里?一家三星级宾馆,又不是什么没去过的地方。”
这下轮到许半夏吃惊:“什么?这也有区别?我住的是看守所啊,原来外商享受的待遇就不一样。”
赵垒哭笑不得地看着许半夏,道:“你真住了看守所?怪不得你说全身发臭。怎么样,里面睡得好不好?”
许半夏笑道:“都进去里面了,还能坏到哪里?人反而踏实,什么都不想,一觉睡到中午阿骑交钱领我出来。要不是昨天进去晚了,晚饭没赶上吃,一定可以睡得更好。赵总你不会也过夜吧,你给他们一张支票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