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灼华逛了一圈,收敛了心神回到位子上,当务之急,还是先学好北凉文,应付十日后的北凉使团了。
前往皇宫的马车上,刘衍静静听着执剑的汇报。
“那座宅子的主人三十年内来一共换过七任,王爷吩咐仔细查二十年前的记录,属下查过,前十年换过三个主人,嫌疑最大的,便是第二任,户主名为傅圣儒。”
执剑递上一张薄薄的纸,上面写满了傅圣儒的信息。
“傅圣儒是二十八年前搬进去的,他是当时民间既具声望的神医,也有人说他是怪医,他最喜研制新药,倾家荡产地购买名贵药材做实验,因此虽然是个名医,却负债累累,最后受太医院聘用,进太医院做事,因医术出众,被封为当时的太医院院首。”
刘衍皱着眉头看纸上的字:“他是自尽的?”
执剑道:“查到的资料是这样,二十六年前……”执剑顿了一下,偷偷看了刘衍一眼,压低了声音说,“傅圣儒身为太医院院首,负责照看身怀六甲的云妃,却醉心新药的研制,而疏于照看云妃,导致了云妃难产而死,太医院多人被革职查办,傅圣儒首当其冲,难辞其咎,革职不久,就被人发现自缢于家中。”
“看来,傅圣儒十有八九就是慕灼华的外祖父了。”刘衍将纸张交给执剑,“此物烧掉吧。”
执剑接过了纸,犹豫了片刻,问道:“王爷,还阳散这种奇药确实很可能是傅圣儒研制的,但是傅圣儒却从未上报。按理说,太医院所有新药方都要上报,经过反复试验,验证是否可行。属下查过太医院的所有药方,傅圣儒研发的药方有八个,还阳散不在其中。”
“看来傅圣儒身上还有不少秘密,他为何研制还阳散,为何隐瞒,为何而死……”刘衍闭着眼思索着,然而二十六年前……
那时候,他才刚刚出生,傅圣儒,就是因他而死。这一点,慕灼华到底知不知道?宠妃难产去世,帝王迁怒太医,这种是常有之事,若慕灼华知道了,会不会对他心存恨意?
二十六年实在是太久了,许多资料都已查不到,当事人也大多不在人世,追查的难度就更大了。
刘衍进宫后,先去御书房见了昭明帝,兄弟二人下盘棋,说了会话,见到了午膳时间,才去太后宫中入席家宴。
昭明帝看着席上坐着的几位皇子皇女,笑着说道:“今日家宴,孩子们就不要拘谨了。”
刘琛腿伤较为严重,是坐着轿子让人抬过来的,这时便坐在刘衍下首。本来昭明帝责骂了两人,要他们闭门思过,太后却是把两人都叫来了,刘琛看着昭明帝的眼神便也有些紧张。
刘瑾先站了起来,说道:“父皇,儿臣要向大哥请罪,那日是儿臣当弟弟的有错在先,措辞不当,才让大哥生气了,大哥教育我,本就是应该的,还请大哥原谅小弟鲁莽,误伤了您。”
刘琛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挤出一个笑容:“你既然知道错了下回……”
刘琛说到一半,就感觉到刘衍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角,登时不甘不愿地改口道:“下回咱们兄弟二人就该和和气气,不要让父皇生气。”
太后淡淡点头,对宫女说道:“两位皇子的荤腥都撤了,伤好之前,要注意饮食清淡。”
皇后起身答道:“回太后,皇子们的膳食都交由太医院准备,以药膳为主,清淡温补。”
太后这才满意,转头对昭明帝说道:“哀家那日见过慕灼华了,看着虽然是个庄重模样,但到底是年轻女子,与皇子们年纪相当,都是议婚的年纪,孤男寡女在一处多有不便,陛下还是撤掉慕灼华的讲学之职吧。哀家知道后宫不该干政,但此事事关皇孙们的亲事,哀家不得不说。”
刘琛闻言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太后,急道:“皇祖母,慕编修并无出错,甚至有功,这样免职只怕会招人议论。”
太后面色冷峻,不悦道:“皇子在她的课上斗殴受伤,难道不是过吗?功过不能相抵,哀家听闻救命之恩你已经赏过她了,这过错也该罚了,陛下你说是吗?”
太后威严甚重,昭明帝素来孝顺,心里虽然觉得慕灼华冤枉,但也不愿忤逆太后。更何况他也知道了,刘琛与慕灼华实在不合,若再发生这种流血意外,也非他所愿。
昭明帝此刻便点头道:“就如太后所言吧。”
刘琛见昭明帝发了话,忍了忍,还是没有再反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