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鸿躬身接旨。
沈惊鸿刚离开不久,刘琛就听到太监们急切地上报:“陛下,镇国公主进宫了!”
刘琛霍然起身。
沈惊鸿领着太监,手捧着毒酒快速走向虎牢狱。
他当然知道镇国公主进宫了,从慕灼华离京的那一日,他就知道她会把镇国公主请回来。正是担心镇国公主在定京,会导致事情发生变故,柔嘉公主这才以祭扫皇陵的名义,将镇国公主带离了定京。没想到,慕灼华还是借口抱恙,易容离京去追镇国公主的车马。京官擅离职守,此事可大可小,但刘琛对慕灼华,大抵还是舍不得重罚的。沈惊鸿真正的目标是刘衍,至于慕灼华如何,倒不重要。
他早几日就让居凉关的眼线盯紧了,一旦镇国公主的马车进京,即刻飞鸽传书。他知道镇国公主必然会救刘衍,而他必须赶在镇国公主出手之前杀了刘衍,届时就算镇国公主震怒,也自有刘琛去和她说明原因。
沈惊鸿算计着时间,镇国公主进宫后,应该会先去见刘琛,只要他动作快一点,镇国公主便赶不上时间来阻止他。
沈惊鸿快步来到大理寺,却见大理寺众人面色古怪地站在虎牢狱的入口处。他面色一寒,厉声问道:“你们在这做什么?”
一名官员急忙上前回话:“大人,慕灼华……她手持镇国公主的令牌,下到虎牢狱要见刘衍。”
沈惊鸿一惊:“她没有和镇国公主去见陛下?”
“我们也不知道啊……”众人低声嗫嚅。
沈惊鸿面若寒霜地走下虎牢狱。
刘衍最初听到的,是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那人的脚步声沉重而急切,不知为何让他想起了慕灼华,可是转念便又苦笑——是思念过甚,产生了幻觉吗?
然而很快便听到了牢门被打开的声音,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了门口。
“刘衍!”熟悉的声音发出轻颤的呼唤,一个娇软的身躯扑进了他怀里,刘衍伸手接住了她,将她搂进怀中。
“灼华……”刘衍眯着眼,火光有些刺痛他的眼睛,他却舍不得闭上眼,贪恋的目光看向自己怀里颤抖的姑娘,她的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肩膀,把脸埋在他的颈间。
“还好,还好……我终于赶上了。”慕灼华心有余悸地喘息着,她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抚摸他的脸庞,仔细凝视他的脸庞,“你有没有受伤,他们对你严刑拷打了吗?”
刘衍温柔地看着她,察觉到她面容憔悴,风尘仆仆。
“没有,我没受伤,倒是你瘦了。”刘衍有些心疼地看着她消瘦了许多的脸颊,“这几日你在外面做了什么?”
“我一听说你出了事,就跑去皇家别苑求镇国公主出面救你,没想到镇国公主去了皇陵,我便易容追去,一路上不敢停下休息,只怕赶不及救你。好在镇国公主听了我的陈词,立刻便调转回京,刚才赶到居凉关,看到守城士兵都眼眶发红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已经……”
“我没事。”刘衍温声安慰道。
“陛下都把你的七大罪状昭告天下了,这叫没事?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最信任你了吗?”
“灼华。”刘衍打断了她,“陛下知道宫殿失火那夜发生的事了。”
慕灼华闻言瞳孔一缩,僵住了,半晌才支吾道:“可、可……那也不是你的错啊?”
“他不这么想,他越是信任我,此事对他伤害,便越大……”刘衍轻叹一声,“灼华,此事干系重大,你不要插手,陛下便不会迁怒于你。”
“你现在不用关心我,还是想想怎么脱罪吧!”慕灼华咬着牙,眼中精光流转,脑海中无数的念头如风暴一般肆虐轮转,越是危急,越不能慌乱。“我要先把你从这里救出去。”
一个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恐怕不能让你如愿了。”
慕灼华一惊,转头看向门口。
沈惊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手捧酒盏的太监,他的笑容毫无温度,凝视着慕灼华:“刘衍罪大恶极,陛下下旨,赐毒酒,即刻行刑。”
慕灼华急道:“我有镇国公主的令牌,你敢!”
沈惊鸿微笑道:“镇国公主固然尊贵,但镇国公主的令牌,和陛下的圣旨比起来,自然是圣旨为尊。你能凭借令牌走进来,却不能凭借令牌将他带出去。”
沈惊鸿后退一步,对太监说道:“送刘衍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