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杰登看出了布雷登的畏战之意,生硬地:“我相信荣耀。”
布雷登:“我相信过荣耀。”他看着己方阵地里正在做射击准备的炮兵:“直到我们把所有的炮弹都叫正义,所有的炸弹都叫荣耀。”
火炮发射。
八六
这批炮弹落在七连阵地附近,千里坐起来,看见平河抱着机枪坐在坡地边沿,外边有多天崩地裂,平河就有多静谧,静谧到结了一身的冰霜,千里瞪着他,疑似冻毙。
千里:“平河?”
平河连冰带霜地回头:“啊?”
千里倒头就睡,实在是昨晚的夜袭太累:“哦,没死。”
可以为阵发性的炮击不但没停,反而不断有新的炮群加入,把冰原犁了一遍又一遍。千里终于起来。
千里拿起望远镜瞭望:钢铁的车流漫出机场方向的环形火力圈,白天到了,是它们的时间,于是猛烈地开着火,漫过雪野。九兵团驻扎在沿路各高地上,他们的轻武器对任何带装甲的玩意都一筹莫展,只能冲出阵地,近距离施以爆破。
坦克也不敢恋战,一旦陷入志愿军的包围,弹如雨下,志愿军会破坏履带,纵火焚烧,并且还有极稀罕的反坦克手雷和爆破筒。冲在最前的几辆坦克挟着浑身的火焰,当乘员终于忍不住跳车时就被后车撞开,或者驶上冰原,另外开辟一条路。
它们确实吸引了大批的志愿军。
千里:“我们围的是指挥部?”
梅生已经在吹哨集结,他们也将加入友军的阻击攻势:“师指挥部。”
千里:“没卡车,没辎重,没后撤人员,没伤员,只有坦克的指挥部?”
但是装甲集群已经冒烟突火地冲过来,如同雪崩,七连连雪带泥地跃出阵地冲下陡坡,加入攻势。
八七
千里惦记的卡车在这。史密斯师长爬上车头,美国人一样讲究战前动员。
史密斯:“我们只是撤,不是退!我们撤回兴南港过一个美好的圣诞节!然后我们再回来,回到鸭绿江边!”
冻伤的,战伤的,挤在远远超载的车上,没什么效果,没人想回来,正常人真的并不那么好战。
史密斯:“空军的炸弹将会为我们开路!我们驶过敌人尸骨铺成的路!”
卡车热机,他们在等待那场计划中的空袭。
八八
一辆半履带装甲车混编在坦克群里。
小杰登在用电台和海盗机群联络,布雷登和几个士兵紧张地扶着那门一百零七毫米迫击炮。周围的杀声、军号和爆炸喧天,而他们不幸是这个装甲群中装甲最薄弱的部分。
小杰登:“海盗,海盗,负鼠标记,第一发,橙色标识弹,第二发,红色标识弹。”
八九
徘徊在战区视野之外,集结了大批轰炸机和战斗轰炸机的海盗机群。
海盗(机群代号,非机型):“海盗就位。重复,第一发,橙色标识弹,第二发,红色标识弹。然后,领航机引导投弹。”
九〇
装甲车队强行撞开了被击伤的己方坦克——跳车逃生的坦克手死于接踵而至的弹雨——把某单位推过来阻拦道路的原木撞得粉碎,而那段原木把几个冲上来的九兵团战士扫倒。
继续狂飙,一心一意与追兵拉开距离。
小杰登:“收到。狩猎顺利。”
海盗:“回家顺利。等待引导。”
一名士兵仅仅是探了下头,被击中头部直挺挺栽倒——来自七连的追击。
七连在沿着干道的冰原上狂奔,他们现在是最靠近装甲车队的部队之一。
布雷登:“他们追上来啦!上千人!”
小杰登:“下车!我们得下车!”
厌战,但并不缺乏勇气,布雷登推搡着畏而不前的士兵,履带车停驶。流弹打在装甲上,铿然作响。
布雷登:“准备!准备!开舱!”
打开舱门他们先就是一通盲射,步兵掩护下迫击炮组把七十多公斤的一百零七毫米迫击炮身和三十多公斤的座钣搬运下车,在大口径炮里这已经是最轻巧的了,再小就无法保证发烟量。
不需要准头的概约射击,炮组也无需费心思去筑构阵地,仅仅是装配好,装填有特殊标识的烟幕指示弹,最小射程,向着追击而来的九兵团准备发射。
一阵弹雨把炮组扫倒。平河第一个到达射击位置,在射击中打开M1919A6机枪的枪架。
千里和七连冲杀而至,于是又是一场短兵相接的惨烈战斗。七连占不着什么便宜,因为他们要应对的还有半履带的护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