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风接过那根冰辛草,在嘴里嚼了嚼,微微有些苦恼,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可和老爷子说好了是来帮朋友当皇帝的,可现在当上皇帝的这个,却不是真正的朋友啊。
宫门之内,一辆马车缓缓地驶了出来。
谭泽坐在马车之中,神色凝重。马车回到钦天监内,三位天师外出相迎,包括两位仙风道骨的老天师和年幼稚气的飞轩。
“何解?”一名老天师问道。
“恐遭人下咒。”谭泽低声说了一句,快步回到了大殿之内。
院落之内,有一少年正在练剑,见到天师们匆匆回到大殿之内后放下了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位少年自然就是来自青城山的李凡松,他笑了笑,转头望向那个躺在椅子上看书的中年儒生:“师父,这天启城的风雨怎么一直都不会断呢?”
儒生头也没抬,将书又翻了一页:“有人想乘风而起,自然希望这风来得越大越盛。”
李凡松叹了口气:“想早点把飞轩送回青城山,然后去看看这天下。”
大殿之内,钦天监现存的四位天师围坐在一起,分别是如今的钦天监副监正谭泽,年近七十的天师黄昆仑、天师赵传亦,以及小天师飞轩。
“天子的命格,什么人能施得了这么大的咒?”黄昆仑低声道。
“或许是真正的天子……”赵传亦低声道。
“不可妄言。”谭泽伸出长袖,轻轻一压,将整个殿内的风压于袖下,“当今天子面前,这件事切记不可提。”
“这咒若是师兄在,能解。”黄昆仑皱眉道,“但如今……”
“可以查。”飞轩轻声道。
赵传亦摇头:“查案是大理寺的事,什么时候钦天监还要管查案的事了。”
谭泽轻叹道:“那个晚上,整个大理寺都几乎折在里面了,如今大理寺不过一个空壳。况且这些玄乎的事情,那些人怕是会推给我们钦天监。”
“谁去查?”赵传亦问道,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天师,宫里有消息传来。”一名小道童匆匆忙忙地走进了大殿。
“何事?”谭泽皱眉。
“有两名消失了几日的内监被找到了。”小道童说道。
谭泽一愣:“在哪里?”
“在靖和宫,死了,尸体都烂了。”小道童回道。
黄昆仑惑道:“只不过消失了几日,尸体怎么会烂?”
“不知道,据说看上去就像死了十几日了。宫里传我们的人立刻进去。”小道童摇头道。
“死了人也要我们管,大理寺就算没有了沈希夺,也不能这般无能!”黄昆仑怒道。
“罢了。”谭泽起身便往外行去。
“副监正,宫里传的并不是你……”小道童急忙说道。
谭泽惑道:“那是谁?”
小道童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那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小天师:“传的是小天师飞轩和……青城山来的客人李凡松。”
飞轩一惊:“我?”
“据说是陛下亲传。”小道童补充道。
院子里,李凡松拿过了儒生手里的书:“师父,你说这事怎么能轮到我?”
“一道一剑,皇城破案,这事情有意思了。”儒生自然就是闻名天下的儒剑仙谢宣,他打了个哈欠,“如果破了这案,可以给你们青城山要块御赐牌匾。”
李凡松有些懊恼:“可是这事,到底为什么轮到我?我从没和这白王有过什么接触,也不是什么官,就是个钦天监的客人。”
“不是白王了,是天正帝。”谢宣笑道,“他之所以传你,只因为,你和飞轩,是那个人的朋友。”
李凡松一愣。
永安王,萧瑟。
“小师叔,我们走吧。”飞轩走到了李凡松的身边。
李凡松叹了口气:“飞轩,我终于明白师父为什么一定让我们来天启城了。一定是报复我们!”
飞轩摇头:“小师叔,都还没起身怎么就说丧气话。”
“为天子做事,做成无功,做败则死,你知道如果此事我们做得不好会如何?”李凡松问道。
飞轩想了一下,答道:“赶出天启城。”
李凡松提起剑,遥遥地指了一下远方:“青城山,满门,斩!”
此时,天启城的某个屋顶,一身红衣的剑客一边咬着苹果一边看着这座城池,打了个长长的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