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客提刀而上,怒喝一声:“上!”
只听清脆的一声撞击,黑衣男子右手的银光直接撞上了刀客的刀刃。
“指尖刃。”刀客倒吸一口冷气,他似乎听到了有东西一点点破裂的声音,他急忙后撤,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手中那把亮得如雪一样的刀,竟在瞬间就折断了。
黑衣男子笑着将手抬起,刀客看着那柄薄如蝉翼的指尖刃在男子的手中舞出了无比美妙的刀花,一朵两朵,随即化成了千朵万朵,像是瞬间盛开的佛莲般美丽。但刀客已经看不到了,那柄指尖刃在他脖子上轻轻划出了一道血痕。黑衣男子足尖一点,掠出了三步之远,刀客的整个头颅滑了下来,鲜血直涌。
“派你们来的人或许没有告诉你们我究竟是谁。”黑衣男子回到了马车之上,重新拿起了刚刚放下的酒杯,“或许你们现在愿意喝上这最后一杯酒了?”
“指尖刃,你是蜀中唐门的人?”刀客们纷纷后撤。
“或许吧。”黑衣男子衣袖一挥,一柄红尾小箭瞬间钉在了一名刀客的额头上,“你说我是唐门的人,那这一支朱颜小箭便送给你吧。”
世界安静到仿佛又只有雪轻轻落下的声音了。还有一十三名刀客站着,但是谁也没有再敢说话,谁也不知道下一把暗器会不会冲自己飞来,他们每个人都摒住了呼吸,在唐门的暗器下,活下去的机会只有一次。
黑衣男子笑了笑,轻轻拉了拉缰绳:“驾!”
那架马车就带着他怡怡然地从那十三名刀客之中踏雪而去,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去试图阻拦。
直到马车驶出了三里之外,一直浅笑着喝酒的黑衣男子终于放下了酒杯,重重地开始咳嗽起来,他擦了擦嘴角咳出的血迹,苦笑了一下:“师尊这次托我运送的到底是什么货物,一路上引来这么多的高手。”
男子说完用力一甩缰绳,整个人一翻身,跃到了车篷之上。而车篷上竟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个人,那人约莫三十多的年纪,一头白发在风中飘摇,手中提着一把玉剑,颇有几分仙气。
“唐莲?”那人转头冲着男子一笑,脚尖轻轻一点,从车篷上跃了出去,悠悠然地落在了旁边的一棵枯树上。
而男子手中指尖刃光芒闪动,已然刺出,却只扑了个空。
“你知道我的名字?”男子瞳孔蓦然缩紧。
“我们还会再见的。”白发男子却并不回答,束剑微笑。
马车此时踏着一路飞雪绝尘而去。
“白发玉剑,轻功卓越。怎么从未听师尊说过江湖上有这样的高手?”
此时已是深夜,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唐莲将马车赶进了一家破旧的寺庙之中,生了一堆火准备稍做休息。可他却始终想着白天见到的那个人,那男子落在车篷之上时,杀气之盛让那一片风雪几乎逆流,可等唐莲与他正面对决时,他却似乎并没有一战的意思,以他的轻功身法和杀气之盛,唐莲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真是个奇怪的人。”唐莲将手中的稻草扔进了火中,而就在这时,门口却突然传来了一声马嘶。唐莲立刻双手一挥,将火堆扑灭,整个人向上一跃,坐在了横梁之上。
“这雪也太大了,到底还要下多久才能消停。”一个人大声抱怨着冲进了庙中,一屁股坐了下来,听声音似乎是个有些稚嫩的少年。
“哼,要不是我的马是千里挑一的神骏,我们早就被雪给埋了。”另一人慢悠悠地也跟着走了进来,声音也是懒洋洋的,声音却似乎听着要稍长几岁。
“喂喂喂,你这一路说了多久,你是个卖马的么?”少年有些不耐烦。
“先来生个火吧。”另一人也不理他。
“庙里似乎却也不冷。”少年声音里带着些困惑,“似乎……”
“刚有人生过火?”另一人俯下身,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地上的草灰,转头看了一眼少年,“是热的。”
一直躺在横梁上闭目的唐莲瞬间睁开了眼睛,他轻轻一个翻身,整个人悄无声息地垂直落下,指尖刃夹在手中,笔直地冲着那人而去。
“太好了。这样就方便了!”少年喜形于色,“我还怕草是湿的,怎么都点不着呢。”
唐莲一愣,心道:莫非只是两个寻常的赶路人?他急忙从袖中扔出一条细线,缠在了横梁之上,又将自己拉了回去。
下面二人此时已经将火生了起来,坐在边上烤起了手。唐莲就着火光望去,只见其中一人只穿着单薄的红衣,面目俊秀,而另一人却是穿着厚厚的狐裘大衣,整个人缩在其中,懒洋洋地靠在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