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硕疼爱女儿,除了缘于本能般的父爱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塬因——女儿不是王钰安排好的。
王钰想要个孙子,可徐小缘偏偏生出了一个女孩。王景硕觉得这个女孩就是老天赏赐给自己的亲密战友,值得他用整个生命去关怀和宠爱。
所以王景硕虽然是个混蛋,但他和女儿之间的感情却一直都不错。即便是穷困潦倒之时,他也会惦记着女儿的生日礼物,而女儿进行汇报演出的时候,也会首先邀请父亲到场观看。
一曲终了,王景硕站起身来,旁若无人地鼓掌叫好。台上的王姗祎向着父亲瞥了一眼,神色虽有些尴尬,但眉眼间却是洋溢着温暖的笑意。
演出散场之后,父女俩又骑上了那辆电动车。王姗祎在后座上紧紧搂着爸爸的腰,天气已经冷了,前面的那个男人虽然不算伟岸,但终究也能挡住迎面吹来的寒风。
电动车驶出了文化馆,刚刚要拐上大路的时候,突然间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王姗祎轻轻地“啊”了一声,抬起头查看情况。却见车头前拦着一个剃着光头的男子,那人身材健硕,表情狰狞。
光头男抓住王景硕的衣领:“走吧,翔哥可找了你好几天了。”
“我跟你们走。”王景硕回过头来看了女儿一眼,道,“不过先让我把孩子送回去。”
光头男却道:“两个一块儿走!”在他说这话的同时,一辆面包车开过来停在了父女俩身边,面包车的后厢门从内拉开,里面的人首先把王姗祎拖到了车上。
“你干什么呀?”女孩被吓得大哭起来,高喊道,“爸爸,爸爸!”
光头男冷笑着问王景硕:“你走不走?”
王景硕别无选择,他把电动车停好之后,主动钻进了面包车内。光头在后面重重地关上了车门,然后自己上了前面副驾驶的位置。
王姗祎躲在父亲怀里,身体瑟瑟发抖。王景硕轻抚着女儿的肩膀,口中安慰着:“别怕,别怕。”可是他自己的脸色却已经变得苍白起来。
面包车把父女二人带到了那幢两层小楼。在二楼的办公室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正在品茶。王景硕认得这个附庸风雅的家伙就是自己的债主于翔。
于翔抬头瞥了众人一眼,然后冲光头挥了挥手,道:“把孩子先带出去。”
光头把王姗祎强行拉出了小屋,另外两个打手则牢牢地控制住王景硕。
于翔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香茶,同时他用眼神往办公桌对面的木椅子勾了勾。那两个打手会意,便把王景硕按在了那张椅子上。
女孩的哭声从屋外传来,令王景硕心神难定。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着于翔说道:“翔哥,您是条敞亮的汉子。可今天做的这事真有点不讲究啊。”
于翔把手里的茶杯放了下来,慢条斯理地说道:“没错。冤有头,债有主。你的前妻跟你已经离了婚,按理说她们母女俩跟你的债务没关系。我们可以到她们那里找人,但绝不能向她们逼债。这是道上的规矩,谁也不能坏了规矩。”
“就是这话嘛。”王景硕赔着笑说,“您先让我把孩子送回去,然后我再回来。咱们之间的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于翔阴着脸不说话。他新倒了一杯茶,慢慢品完之后才又开口:“可是首先坏了规矩的那个人,好像是你啊。”
王景硕一愣:“翔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我听不懂。”
于翔冷冷说道:“你欠了我的债,有了钱却不还给我,倒用在了女儿身上。这不等于是拿着我的钱去补贴你的女儿吗?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从你女儿身上把这钱给找回来?”
王景硕眨了眨眼睛:“我都穷得叮当响了,哪有什么钱用在女儿身上?”
于翔把那只空茶杯捏在手里,一边把玩着一边说道:“两个月前,人民医院的李俊松被人绑架,他老婆给绑匪送去了价值一百万的钻石。听说你当时也曾出现在赎金交易现场?”
王景硕怔了怔:“这事您也知道了?”
于翔瞪了对方一眼:“我的眼线多着呢!”
“这纯属误会,是有人栽赃陷害。”王景硕为自己辩解道,“我去现场是为了看球,因为有人给我寄了一张球票,还有一张大面额的彩票。我这人就喜欢赌,您说我能不去吗?”
于翔嘿嘿一笑,反问对方:“那这事还真是够离奇的啊?你说我是信,还是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