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改变行吗?他整个人都变得特别消沉。我一直在鼓励他:‘凭你的业务能力,到哪里不能发展?’可你知道他说什么?他居然说:‘我再也不想当医生了。’这不是自暴自弃吗?这时我终于明白了,如果他不改掉那种软弱的性格,那他永远都不会有出息。”
“为了让他改变,你不惜以离婚来威胁他?”
“我是真的要和他离婚。”庄小溪郑重说道,“这不是威胁,而是一种手段。”
“手段?”
“就像国外做父母的把成年孩子赶出家门一样。”庄小溪打了个比方说,“对于这种过于软弱的人,你不把他逼到绝境,他是不会振作起来的。”
罗飞理解了对方的用意。以中国人固有的家庭观念来看,这种对待家人的方式肯定是过于残酷了。不过在庄小溪的眼中,这或许才是真正的“爱”吧?
见罗飞沉默不语,庄小溪又问:“你不认同我的观点吗?”
罗飞无意在这件事情上表明态度,他“哦”了一声,岔开话题道:“像李俊松这样的性格,应该很少会得罪什么人吧?”
“他能得罪谁?看见别人恨不能绕着走。”
罗飞开始切入正题:“这起案件中绑匪的目的可能不光是求财这么简单。因为一般求财的话,绑匪会以小孩为目标,既容易控制,勒索成功的可能性也大。像这种针对成年人的绑架,背后往往还有其他的因素,比如说人际纠纷、情感纠纷、债务纠纷之类的。绑匪一方面是要钱,另一方面也有泄愤或是讨还公道的用意。所以我想问问你,在李俊松身边,存不存在这样和他产生过矛盾的人?”
庄小溪沉吟片刻:“你要我说的话,我只能想到一个人:就是那个姚帆。”
姚帆也正是罗飞重点考量的目标,他“嗯”了一声,接着又问:“你以前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吗?”
庄小溪叹着气说:“我能感觉到……只是不知道具体是谁。”
“怎么感觉到的?”
“李俊松的行迹变得不太正常。他说是在外面搞摄影,但我知道肯定有别的事。而且最近两叁个月,他说不清楚的开销也多了起来。”
“你能掌握李俊松的开销吗?”
“当然可以。”庄小溪挑起眉头,似乎这根本多此一问,“李俊松的工资卡一直都在我手里。我一个月一般给他一千块钱零花。可最近几个月,他经常找理由额外管我要钱,有时候说是修车,有时候说是在外面跑多了要加油,还有一次说是在外面撞到了人,要赔别人的医药费。这叁番五次的下来,傻子也知道里面有问题的。”
“那你没去查一查吗?”
庄小溪不屑道:“我哪有这个时间?”
“难道你就这样放任不管?”罗飞觉得这完全不符合对方的性格。
“管当然要管,但不用那么麻烦,只要严格控制他的零花钱就可以了。一个月就是一千块,多了一分钱也不给。如果那个女人还愿意跟着他,那我就成全了他们。”
一个月一千块还能泡什么女人?这招确实有效。不过罗飞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你不是要和他离婚的吗?离婚了他分走一半财产,那你还怎么控制他?”
庄小溪“嗬”了一声,说:“我们的财产全都在儿子名下。”
罗飞暗自咂舌,心想这女人确实有一套。财产都在儿子名下,那个大男孩肯定也对她言听计从。这样两个人离婚之后,李俊松还真是一点财产也分不到。
“说说李俊松失踪那天的情况吧。”罗飞的提问继续细化,“他在离家前有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反常表现?”
庄小溪受到罗飞的提醒,立刻说道:“他那天确实挺反常的!”
“哦?”罗飞表现出强烈的关注。
“他居然敢跟我吵架了!这事以前可从没发生过。”
塬来是这样的反常……一个人忍气吞声久了,难免也会爆发一次吧?不过既然说起来了,就不妨听听细节。
“怎么吵的呢?”
“那天我从医院下班回来,李俊松又管我要钱。我当然不给。可是那天他的态度很强硬,居然敢跟我大喊大叫的,还摔了家里的东西。”
“后来呢?”
“我当然不能惯着他。我把他赶了出去。”
塬来李俊松是被庄小溪赶走的,难怪失踪一个礼拜了,庄小溪也没有刻意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