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进入了你的体内。”我说。
“你为什么干这种事?”樱花以干涩的语声说,“不是跟你说过不能干这个的么?”
“可我没别的办法嘛。”
“好了,快停下来,快把它拔出去!”
“不拔。”我摇头。
“田村君,好好听着:一来我有固定的恋人,二来你是在我做梦时进入的,而这样的做法是不正确的。”
“知道。”
“还不算晚。你确实已进入我的体内,但还没有动,也没有射,只是乖乖待在那里,就像在沉思什么。是吧?”
我点头。
“拔出来!”她苦口婆心地说,“并且忘掉这件事。我忘掉,你也忘掉。我是你姐姐,你是我弟弟,即使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也毫无疑问是姐弟。明白吧?我们作为一家人连在一起。做这种事是不应该的。”
“已经晚了。”
“为什么?”
“因为我已决定了。”我说。
“因为你已决定了。”叫乌鸦的少年说。
你再也不愿忍受让各种东西任意支配自己、干扰自己。你已杀死了父亲,奸污了母亲,又这样进入姐姐体内。你心想如果那里存在诅咒,那么就应该主动接受它。你想迅速解除那里面的程序,想争分夺秒地从其重负下脱身,从今往后不是作为被卷入某人如意算盘的什么人、而是作为完完全全的你自身生存下去。
她双手捂脸,微微哭泣。你也为之不忍。但到了这一地步你已有进无退。你的阳物在她里边越来越大、越来越硬,简直像要在那里生根。
“明白了,什么也不再说了。”她说,“但有一点你得记住:你是在强暴我。我是喜欢你,但这不是我所希望的形式。我们很可能再也不能相见了——无论此后你多么盼望。这也没关系?”
你不予回答,关掉思维电源。你搂紧她,腰部开始起伏。起始温情脉脉小心翼翼,继而摧枯拉朽。为了返回,你想把路上的树木的形状印入记忆,但树木无不大同小异,很快被匿名的海浪吞没。樱花闭起眼睛任凭你鼓捣。她一声不响,也不反抗,脸毫无表情地歪向一边,然而你能够把她感觉到的肉体快感作为你自身的延伸加以感受。这你现在很清楚。树木重重叠叠,形成黑魆魆的壁封闭了你的视野。鸟不再传递信息。你一泻而出。
我一泻而出。
我睁开眼睛。我躺在床上,周围谁也没有。时值深更,夜黑得无以复加,所有钟表都已从中失去。我下床脱去内裤,用厨房的水冲洗上面粘的精液,它犹如黑暗产下的私生子,白白的重重的,黏黏糊糊的。我一口气喝了好几杯水。无论怎么喝都不解渴。我实在孤独难耐。在子夜无边的黑暗里、在森林的重重包围中,我孤独得地老天荒。那里没有季节,没有光明。我回身上床,坐在床上深深呼吸。夜色拥裹着我。
现在,那个什么已在你体内历历显形。它作为黑影憩息在那里。外壳已无影无踪。外壳被彻底毁弃。你的双手粘有黏糊糊的东西,好像人的血。你把手举到眼前,但光亮不足,看不清是什么。无论内侧还是外侧都过于黑暗。
第40章
“甲村图书馆”的木牌旁边有块招牌,上面写着休息日为星期一,开馆时间十一时至五时,入馆免费,有意者可于星期二下午二时来馆参观。星野念给中田听。
“今天是星期一,偏巧关门。”星野看了一眼手表,“不论今天星期几都过了开馆时间,一回事。”
“星野君,”
“嗯?”
“这图书馆和上次跟星野君去的那座看上去有很大不同。”中田说。
“是啊,那座是公立大图书馆,这座是私立图书馆。规模绝对不一样。”
“中田我不太明白了,这私立图书馆是怎么一个东西呢?”
“就是哪里一个喜欢书的资产家建座房子,把自己收集的很多书向世人公开,让大家随便看。了不起啊!门面就很气派。”
“资产家是怎么回事呢?”
“有钱人。”
“有钱人和资产家有什么区别呢?”
星野歪头想了想。“这区别嘛,我也不大清楚。大概同光是有钱相比,资产家好像有教养什么的。”
“有教养?”
“就是说,有钱人只要有钱就行,我也好你也好,只要有钱都可以当上有钱人,但资产家就怎么都当不上,当资产家需要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