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脖子上的车轮胎被摘下,塑料袋也从头上取了下来。牛河一个劲的将眼前的空气送入肺中。好几分钟的时间里,牛河简直像是拼命啃咬够不着的什么的动物似的,弓着身体不断激烈的呼吸。
“海底怎么样?”男人等待牛河的呼吸平息,问道。声音中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到了非常深的地方。看到了从没看见过的东西是吧。非常珍贵的体验。”
牛河什么也没说。发不出声音。
“牛河先生,虽然重复过几次了,我要的是正确的回答。所以再问一次。在这里监视川奈天吾的行动,探寻和青豆的联系是受教团的指示吗?非常重要的事。关乎人命。好好的想想,再给我回答。你要是撒谎的话,可是明白的哟。”
“教团还不知道这件事。”牛河终于说出了口。
“是吧,这才是正确的回答。教团还没有掌握到青豆和川奈天吾之间的联系。你还没有向教团的团伙汇报这个事实。是这样的吧?”
牛河点头。
“一开始就老实回答的话,也就不用到什么海底了。很辛苦吧?”
牛河点头。
“明白的哟。我以前,也遭过那份罪。”男人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客套话似的说道。“无论是多么痛苦的事,只有体验过的人才会明白。苦痛不是那么简单而一般化的东西。每个人的苦痛各有各的特性。将托尔斯泰的名言稍微改换一下的话,快乐总是相似的,每个人的苦痛却各有各的不同。只能体味不可言传。你不这么认为吗?”
牛河点头,他还多少在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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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继续道。“所以就在这推心置腹,不要再有所隐瞒,老老实实的说吧。好么,牛河先生?”
牛河点头。
“如果还是不老实回答的话,还要到海底去的。下回会稍微长些,再让你缓缓的走在那里。直到更加的痛苦。这么干的话可能就回不来了。不想遭那份罪吧。怎么样,牛河先生?”
牛河摇头。
“看来我们还是有共同点的。”男人说。“互相看来外表是一匹狼。或者是流浪犬。清楚的说,就是社会抛弃的东西。生来就不适应组织,也不被组织那样的东西所接纳。全都靠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决定一个人行动,一个人承担责任。虽然是接受上级的名林,却没有同事没有下属。只能依赖自己被赋予的头脑和手段。是这样的吧?”
牛河点头。
男人说。“所以我们既有强项,同时又有弱点。比如拿这回的事来说,你太过急功近利了。没有向教团报告中途的经过,自己一个人就这个干了。想尽可能的干的漂亮,展示自己的手段。但是另一方面防卫又太过天真。不是吗?”
牛河再一次点头。
“有什么必须干到这个地步的理由吗?”
“领袖的死有我的失误。”
“怎样的情况?”
“我调查过青豆的情况。在让她和领袖会面之前做过严格的清查。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的地方。”
“可是她却抱着杀害的意图接近了领袖,实际上刺杀了他。你没有完成好被赋予的工作,多少也必须负有责任。是个外部的用过就丢的人。又是过于知晓内情的人。为了活命,只能向教团交出青豆。是这样的吗?”
牛河点头。
“真是干了件可悲的事呀。”男人说。
干了可悲的事?牛河就这句话的意义,在歪斜的脑袋中不断思考着。然后想到了。
“杀害领袖的这件事是你们策划的吗?”牛河问。
男人没有回答。可是这无声的回答绝对不是否定的意义,牛河理解了。
“打算怎么处置我?”牛河说。
“怎么处置好呢。老实说还没有决定。接下来慢慢考虑。全都由你的表现决定。”tamaru说。“之外还有几件想问你的事。”
牛河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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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你告诉我【先驱】联络人的电话号码。你应该有直属的负责人之类的。”
牛河稍稍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说出了号码。现在已经不是搭上自己的小命隐瞒什么的时候了。tamaru记下。
“名字是?”
“名字不知道。”牛河撒谎。可是对方也不特别在意。
“很麻烦的家伙吧?”
“非常麻烦。”
“但是称不上专业。”
“手段高明。只要上级下了命令就会毫不犹豫的执行。但是并不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