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会者们有没有提起过那位领袖或信徒的孩子呢?”
“我还没有读过他们的会志,不太了解。”亚由美说,“不过从我粗粗查阅的材料来看,这些退会的不满分子大多是下层信徒,是小人物。‘先驱’这个教团宣扬否定现世的价值观,其实在某些地方是比现世还露骨的等级社会。干部和下层信徒划分得一清二楚。要是没有高学历和专业技能,别想当上干部。而能够面见领袖仰承指教,参与教团体系中枢的,只限于当干部的精英信徒。至于其余的大多数信徒,就只能捐献相应的钱款,在清洁的空气中刻苦修行,致力田间作业,在冥想室中沉湎于冥想,过着这种经过杀菌消毒的生活。和羊群没有差别。由牧羊人和狗管理着,早晨被领到牧场上去,傍晚再被带回宿舍里,就这样送走和平的每一天。他们盼望着在教团内的位置得到提高、能面见伟大的老大哥的那一天,但这样的日子大多不会来临。所以普通信徒对教团体系内部的实情几乎一无所知,就算脱离了‘先驱’,他们也不可能有可以提供给社会的重要信息,甚至连领袖的脸都没看过。”
“精英信徒里面就没有人退会吗?”
“据我调查,没有这样的例子。”
“会不会是一旦了解体系的秘密,就不允许退出呢?”
“如果到了那一步,也许会出现相当戏剧性的变化呢。”亚由美说,随后短短地叹了口气,“青豆啊,你上次说起的强奸少女的事,究竟可信到什么程度呢?”
“相当可信,但现在还没到可以证实的阶段。”
“那是在教团里有组织地进行的吗?”
“这一点也没弄清楚。但牺牲者的确存在,我还见过那个孩子。境况非常悲惨。”
“你说是强奸,那么,的确插入了吗?”
“的的确确。”
亚由美撇着嘴,在思考什么。“我知道了。我会更深入地查查。”
“不要太为难。”
“我不会为难的。”亚由美说,“你别瞧我这样子,我其实属于那种相当细心的性格哦。”
两人吃完饭,服务生撤走了盘子。她们没有要甜点,继续喝着葡萄酒。
“哎,你上次说过,小时候从来没有被男人干过怪事,是吧?”
青豆瞧着亚由美的脸庞,然后点点头。“我的家庭宗教信仰特别虔诚,从来不会提到关于性的话题。周围的人家也都是这样。性,是不可触及的话题。”
“可是啊,信仰虔诚不虔诚和性欲强还是弱大概没什么关系吧?
神职人员里面有很多色情狂,这可是社会常识呢。实际上,因为卖淫和调戏妇女之类的事被警察抓住的家伙中,就有很多宗教人士和从事教育的人。”
“也许是那样。不过至少在我的周围,没有丝毫这样的兆头。也没有人干坏事。”
“那可太好啦。”亚由美说,“我听了好高兴。”
“你不是这样吗?”
亚由美犹豫地微微耸肩,然后说:“说老实话,我被人干过好多次怪事,小时候。”
“比如说是谁呢?”
“我哥哥和我叔叔。”
青豆稍稍皱起了眉。“是被兄弟和亲人?”
“就是。他们现在都是现役警察。叔叔前不久还得了嘉奖,优秀警官。说是连续三十年警龄,为地方的社会安全和环境进步做出了极大贡献。因为救助困在铁道口的蠢头蠢脑的母狗和小狗,还上过报呢。”
“他们对你干了什么?”
“摸摸那儿。或是叫我舔他们的鸡鸡。”
青豆脸上的皱纹越发加深了。“哥哥和叔叔?”
“当然是单个儿来的。我十岁,哥哥大概十五岁吧。叔叔是在更早之前,到我家来留宿的时候,有过两三次。”
“这件事你跟谁说过吗?”
亚由美缓缓地摇头。“没说。他们吓唬我,说绝对不许告诉任何人,如果敢告状就要给我颜色看。其实就算他们不吓唬我,我也觉得如果告状,恐怕他们会没事,倒是我可能要挨骂,要倒霉。这让我害怕,不敢告诉任何人。”
“也不敢告诉妈妈吗?”
“尤其是不敢告诉妈妈。”亚由美说,“妈妈从小就一直偏爱哥哥,总是对我失望。说我为人粗笨,又不漂亮,长得还胖,学习成绩也没什么好炫耀的。妈妈想要的是另一种类型的女儿,长得像个洋娃娃,身材苗条可爱,可以去芭蕾教室学跳芭蕾的那种。完全是妄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