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帮她!她需要自己适应。”我推开那几个男人,“头疼吗?如果只是头晕乏力,这是很正常的。”我从她的救生药袋中翻出抗高原反应的能量液递给她,“少说话,慢慢走,多饮水,慢慢吞咽……”说完我看着其他几个男兵指了指他们背包的肩带,“把它弄松点,那东西会压迫肩部的血管,影响肢体供氧,在平地上也许没有关系,但到了这个高度,这会要你的命的。”
“谢谢!”唐唐喝了这种美国军方专门为他们提供的高原专用能量液后,精神明显好了不少。倒是边上的女记者杰丽除了有点疲劳和害怕外,一切都正常。
“你身体倒是不错!三个小时爬升了1700米竟然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厉害呀!”我看着瑟瑟发抖的女人笑了,“是不是常登山呀?”
“我家在阿尔卑斯山上有座小屋,我和父亲经常在海拔三四千米的高度野餐,这种程度难不倒我。”杰丽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身体好的理由都不是天天锻练那样的中庸套路。
“你老爸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狼人看到我们后面慢下来,便打回头过来查看,正好听到杰丽的话,于是一边帮那几个大兵整理行装,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莫非图西大屠杀后,运输中丢失的部分死难者家藏被他搞走了?”
“放屁!你才偷死人东西呢!”杰丽听到狼人的话立马抓狂,看上去她和父亲的关系挺好,没想到接下来的话我就不爱听了,“你们之中连吃死人肉的‘食尸鬼’都有,偷死人的东西估计更不在话下,所以不要把自己干过的事拿来和我父亲这样高尚的人做比较。不然,只是自取其辱!”
“嗨,小妞!我认识你老爸,而且交情不错,但这并不代表我允许你侮辱我的队友。食尸鬼这外号不好听,但我兄弟的人品绝对一等一……”狼人前半段话让我心里很受用,“虽然死人肉这家伙常吃,但我从没见他昧过死人的东西。”
“我操!我就知道你个王八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正查看GPS的坐标,听到他后半段明褒暗损的孬话,气得差点把手里保命的电子设备砸过去。
“你……你们……怎么不发愁?”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回头找了半天才看到一个大兵低头掩脸小声嘟囔着,仔细看才认出来,原来是那个在检查站打俘虏把枪托打掉的家伙。晚上没看清都谁跟来了,现在才发现是他。
“怕,子弹就不打你了?”狼人整理好女兵的装备后,拍那家伙的肩。
“嗨!后面的跟上。雪越来越大了,别掉队!冻死了我可不管埋。”刺客是尖兵,他走在最前面,已经翻过了眼前的山坡。
“跟着我们的脚印,不要走偏了!甘茵斯坦的山区地雷多,北国侵略甘茵斯坦打了10年,它在只有两千多万人口的甘茵斯坦埋藏了3500万颗地雷。以甘茵斯坦的人口算,一个人一颗还多。在这里,现在还埋着一千多万颗地雷,每天要炸翻80个甘茵斯坦人,这种机会你们不想轮到自己头上吧?”我边走边说,身后原本蛇行的美国大兵听完我的话,立马像跟屁虫一样贴了过来,亦步亦趋踩着我的脚印行走。
水鬼在无线电中听到我的话接口道:“听说按照现在的速度,想把甘茵斯坦的所有地雷都扫清,还要4300年!每天要是炸翻80个人,那4300年能炸死多少人?甘茵斯坦人还不都给炸没了?”
“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甘茵斯坦人。”听到水鬼挑我的语病,我也懒得和他解释什么叫概率了。
贯通甘茵斯坦全境的兴都库什山脉到了这里基本上都是石山,植被本就少得可怜。夏季从远处看,这山都是灰灰的一片,现在下了雪,到处更成了溜滑的冰场,稍不注意就有滚落山崖的危险。
按照地图的指示,我们走到中午才接近昨天拂晓基地给我们的坐标。我们已经不敢抱着救人的念头,只要能搞个电台叫架飞机把我们运回去就谢天谢地了。等我们趴在山头上看到远处被击落的黑鹰直升机周围焦黑的山岩和数米宽的弹坑时,连一向乐观的狼人也皱起了眉头。
“太棒了!全军覆没,任务结束。”水鬼眯着眼向下看去,雪地的反光让人眼分不清层次。现在仍是阴云密布,等天一放晴,在没有护目镜的情况下,雪面反光很容易刺伤人眼。
“不!你看那些还没有被雪掩盖的脚印,明明他们已经逃离了这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没有看到吗?……”唐唐和身边的几个美国兵听了水鬼的话马上不乐意了,指着飞机旁一行远去的脚印叫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