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终于在突破第二道防线后过去,来到无人区队长示意后,这才减慢前进速度。快刀一边擦着嘴角的口水一边喘道:“妈的!50公里啊,从来没有跑过这么远这么急的丛林跑,回去要练练,我差点儿累死……呸,呸!”
我没有理他,也没空理他。我一边走一边慢慢调理气息,虽然不会内功,但怎么调气还是懂一点儿的……不一会儿,胸腔那股火烧般还带点儿血腥味的干燥劲慢慢地被压了下来。幸好出来的时候没吃多少东西,要不非出洋相不可。
突破第二条防线后,虽然军人少了,可是平民越来越多,都是逃难的。我们小心翼翼地前进,生怕被人发现,好几次险些碰到平民,每次看着屠夫瞄准平民的枪口,我都不禁害怕他突然杀性大起,把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女全都干掉。虽然因此速度慢了许多,但我们还是按计划,在下午准时到达了第一个目的地,那是一条河。这条河通城内最大的下水道,从那里可以进入布斯南最主要的下水街。
看着面前漂着无数尸体和各种生活废物,散发着阵阵恶臭的黑色河水,我们都把眼光聚到队长身上,意思是:老大,你挑的好路!这是人走的路吗?
队长环视了我们一眼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这条河是这个样子。在我们杀人的目光中,队长身先士卒地跳进了齐脖子深的河水中,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做了个自认倒霉的表情后,也都纷纷地跳进了河水中。
一跳进河水中,带着腐败味的恶臭便冲进了鼻中,这让我想起了上次在泥潭中逃命的经历,不过那次是植物腐败的臭味,这一次尸体腐败的臭味更胜一筹!我一边推开挡在面前烂得只剩半边脸的尸体,一边慢慢在河水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着,看着从脸边漂过的死老鼠和大便,我刚吃下去的军粮在胃里便开始“造反”,夹带着浓浓恶臭的水气像实体一样钻入我的鼻腔,好像我真的喝了一口这河里的水一样,刚捂住嘴结果看到手上挂的黄黄的一层大便,我实在忍不住,“哇”地一口把肚子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我刚吐出来还没吐净,边上的刺客就也吐了,他比我还惨,我个子高水刚及我脖子处,他半张脸都埋在水里,我吐的东西全漂他脸上了,结果他也吐了。好在边上的大熊拉了他一把,要不他非喝口“高汤”不可。
有了我们俩这个“良好”的开端,边上的人也开始放纵自己了,最后除了队长外,连屠夫都吐了两口酸水。看队长那苍白的脸其实他也想吐,但估计是觉得自己挑的路自己还吐,有点儿不好意思,所以强忍着没有吐出来。不过看他那难受劲儿,我觉得还不如吐出来好一点儿。
一群人在黑油油的水中走了三个小时,趟过了无数的哨岗,天刚擦黑开始接近城市,开始出现人家,也开始出现排水道。小心地躲过正奔涌而出的“鲜”货,我们慢慢地走进了市区,估计敌人怎么也想不到有人如此有“耐性”走这么明显的路进城。所以很多挎着枪的士兵捂着鼻子从河边走过,都没有向河里多看一眼。
终于走进了下水街,一群人争先恐后地爬上岸,拼命地从头上、身上向下扯着什么卫生纸啊,塑料袋啊,死老鼠啊……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好不容易把身上的零碎都收拾干净了,我突然觉得胸口有点儿发木,拉开衣领一看黑黑的一片,五条巨大的水蛭吸得饱饱地叮在我的身上。
医生扭头看到我用手去摸,赶紧跑过来阻止我:“别拽,千万不要硬将它拔掉,因为越拉水蛭的吸盘吸得越紧,这样,一旦水蛭被拉断,吸盆就会留在伤口内,容易引起感染、溃烂……”说完他拿出Zippo火机,打着开始在叮咬部位的上方炙烤那些水蛭。看着水蛭慢慢地退出皮肤松开吸盘脱落掉在地上,我恨恨地一脚踩扁这些吸血鬼,顿时血水四溅吓了我一跳,这得吸我多少血啊!医生给我清清伤口上了点儿止血粉,又给大家都检查了一下,帮几个同样倒霉的家伙清理了水蛭,队伍才继续前进。
在下水道中一直等到子夜,我们才顺着下水梯爬上了街道,刚一上街道,大家都又差点儿吐了,不是因为街上臭,而是因为街上太清新了,自己身上太臭了。这样怎么能埋伏呢?我们现在是顶着风能臭800里啊!东搜西找地寻着一家洗车场,大家冲进去打开机器站在那里让清洗器冲了个干净这才离开。
晚上是军事宵禁,实施灯火管制,走在空无一人、漆黑一片的大街上,脚下踩着满街的弹壳,扫视着这个残破的城市,整个市郊都已经被炮火摧毁得差不多了,只有市中心处还有几处比较密集的建筑。向市中心前进的时候我们都万分地小心,因为脚下几乎是弹壳铺成的路面,稍不小心就会滑倒或者弄出响动,被亮处停着的军车和巡逻队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