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空坠落的感觉提醒我,现在是15米的高空,如果直接掉下去,我会死的。凭着生物的本能,我的双手开始在周围乱抓,像一个溺水的人想抓住一根稻草一样。丛林中有很多树藤,无意中我一把抓住了一根,身体在空中一顿,可是树藤太细因承受不了我的体重而断裂,我又重重地摔在地上,不过多条树藤缓冲了我下落的大部分冲力,要不我直接就摔死了。
即便如此,我还是摔了个七荤八素。我去掉夜视镜,使劲儿地揉了揉眼睛,然后向四周扫了一眼,一片白!我不会瞎了吧?我一下慌了!但又不敢叫,忍着心中极度的恐慌,咬着嘴唇,我伸出手在四周摸了起来,不一会儿摸到一棵树,我慢慢地爬了过去。身边的丛林中传来了剧烈的爆炸的震动和子弹从我身边飞过的破空感觉,但我的耳中却没有听到声音,只有一阵阵轰鸣声。
我一下傻了,我不会也聋了吧?我摸了摸右耳朵,发现里面在向外流血,什么也听不到。我在耳边打了一个响指,好像是隔层门一样,只有一点点感觉。
我心中无比地惊慌,不知应该怎么办,现在又瞎又聋,边上还有十几个冷血杀手,我的队友应该也和我一样,现在我们全变成了又聋又瞎的话,那就只有任人宰割了。强忍着被震爆弹激起的强烈恶心感,我从腰上抽出手枪和军刀,可是却不知该怎么用,我陷入了人生的第一次极度慌乱!
第四十章割喉之狼
眼前一片白茫茫,耳中像千百架战头机飞过一样轰鸣着,身边不断传来爆炸的震颤和隐约的声音,我坐在树下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碰乱撞。
突然,左耳的无线电传来一声闷哼,是快慢机!我突然发现我的左耳上戴着无线电,虽然没有被震伤但也听不清声音,我赶忙把它去掉,久违的枪声一下闯进我的耳中。这个发现让我激动不已——至少现在我能凭这个了解一下身边的情况。
突然一个念头窜上心头,其他和我一样受伤的队友们会不会也一样因为惊慌而没有发现还有一只耳朵能用呢?我顾不得现在出声是多么危险,突然在无线电中大叫道:“还有一只耳朵能用,还有一只耳朵能用!摘下耳机,摘下耳机!……”我不停地在无线电中叫道,虽然我不知道这能不能帮到我的战友,可是这是我现在惟一能为他们做的事情了。
“对啊!”
“尻!我都忘了!”
“……”
不一会儿,无线电中传来好多杂乱的诅咒声,我很欣慰地放下耳机,我的提醒起到作用了,我尽我的所能帮到了我的战友。现在,我要做的是离开这个位置,而大家只有自己靠自己了。我凭着记忆摸着黑向圈内摸去,那里应该是队友较多的地方,如果还没有被敌人攻破的话……
身边不断传来枪声,我这才发现一个人瞎了有多恐怖,我想叫又不敢叫,只能使劲地咬着牙颤抖,再冷血、强悍的敌人我都不怕,可是我怕的是敌人就站在我面前,我却根本不知道,硬往人家枪口上撞,那就太悲惨了,这样的死法,我太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在心中无数遍地嘶叫。
渐渐地我觉得眼前的白色开始慢慢地暗下来,出现了明暗对比,远处枪口喷出的火光开始变得一闪一闪,虽然我还看不清边上的情况,可是我知道,我的视觉就要恢复了。
就在我兴奋得想要跳起来的时候,突然感到从头顶的后上方突然传来一阵强大的风压,有什么人从后面的树上跳了下来?不,没有落地的声音,是有人倒垂了下来!我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感觉脸上一沉,后脑一下顶住一个软软的垫子,一只大手捂住了我的口鼻,我甚至能闻到他手指间的烟草味。
他要割我的喉咙!我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我迅速地想用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并向前扑倒或转身,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感觉喉节上的震动接收器上一沉,接着喉节下面一凉,然后耳中便听到了那熟悉的“沙……沙……”声,一股气流从我脖子上冲了出去,胸部一沉,像有千斤重量压在胸口,而我就像一个被挤扁的易拉罐一样,迅速地瘪了下去。
我被割喉了!这是我惟一能想到的。然后双脚一软,就要跪在地上,上面那只手依然抱着我的头,从他鼻子里呼出的气喷到我的脸上,热热的,痒痒的,带着一股古巴雪茄的味道传进我的鼻孔,可却没有吸入肺部,而是从喉节下的开口又冲出了皮肤,巨痛像电流一样窜遍全身,那种痛并不强烈但附带一种冰凉的锐利感,直刺心尖,一瞬间那股冰凉感从随着心脏压出的血液窜遍全身,全身立即变得发冷好像跌入冰窖一样,鼻子好像失去了作用,胸腹部努力地挤压,鼻子也感觉不到有气流进出,反而是脖子上的口有一股凉气冲出气管,但刚进肺部就又被压了出来,没两下胸口开始发闷,然后喘不过气,眼球发鼓,脑筋抽痛,开始缺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