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今天早上从小肩包里找出梨纱的记事本看的吧?”
“嗯......”
“这就意味着至少她昨天回过公寓。”
“胡说——这不可能。”
“为什么?昨天我在新玉川线跟梨纱道别时,她还背着那个小肩包。我是没看过她的包,但记事本应该也在里面吧。梨纱没回过公寓的话,你是不可能看到记事本的。”
“骗人!”七美惶恐地看着我,“你干吗撒这种谎?”
“这是实话。我有必要撒谎吗?”
“但是!”七美大叫起来,随即她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知所措地垂下目光,“但是......我昨天一直在梨纱的公寓里,一直在等她啊。我不知道怎么办好,想去找个旅馆住,可我讨厌住旅馆的感觉,又觉得必须赶快找间公寓安顿下来,所以就一直待在屋里看公寓出租信息。她没回来过,一次也没有。你骗人!她没回来过。”
七美直视着我。
“你一次也没离开过房间?”
“——离开过。中午我抽出两小时去附近的房屋中介公司看了一眼,晚上又在澡堂待了一小时左右。不过我出去时都留了字条的。”
“字条?”
“我在桌上放了张纸条,写的是‘擅自进屋非常抱歉,回来后会向你好好解释’。这次出来我也留了。”
“看来只有两种可能了。”
“两种可能?”
“一是梨纱在你外出时回过家,虽然看到了你留的纸条,但不想见你,所以又出去了。”
“胡说八道!梨纱不是那种人。”
“那就是第二种了——你对我撒谎。”
“......”
七美瞪大双眼。
“刚才你说我撒谎,可我确实没有。真有人撒谎的话,那也应该是你。”
“我为什么要撒谎?”
“谁知道呢,但我只能这么想了。”
“真是胡扯。”
“我哪里胡扯了?这话由我来说才对。说,你到底是谁?”
“什么意思?”
“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目的?你这话问得奇怪。我应该说过吧,我想见梨纱。”
“我也想见她。你一出现梨纱就辞职了。梨纱究竟在哪儿?”
“......”
七美表情僵硬地瞪着我,忽地拿起搁在脚边的包,把桌上的随身听塞进去,又取出了皮夹。她反扣账单,掏出一杯冰咖啡的钱放在上面,随即站起身。
“你干吗?”
“我要回去了。”
“为什么?”
“跟你没法谈。”
七美头也不回地走向出口。我抓起账单和她留下的钱,补上自己那杯冰咖啡的金额,跑向柜台。将皮夹塞回裤兜时,我的手指碰到了一个小小的硬物。
“......”
掏出来一看,是耳环——
小小的金色圆耳环。是梨纱落在更衣柜里的东西。当时我捡起来放进了裤兜,后来以为弄丢了......
我的脑中顿时乱成了一团。
我抬眼望着七美刚离去的出口,把账单和钱往柜台上一搁,奔出了咖啡店。
23
我奔到大马路上,才总算追上了七美。
“等一下!”
七美一声不吭地回头看我。
“抱歉,或许我不该一口咬定你撒谎,但是我也和你一样担心梨纱。”
“......”
人潮避开我和七美,向左右分开,又在另一侧合为一处。有人一边走过,一边还来回打量着我俩。
“我无法理解你的话,说不定你也有同样的感觉。不管怎样,我还是想和你再多谈几句。要不要换个地方——”
“上杉先生,你承认自己撒谎了?”
“不,我没撒谎,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撒谎的还是我啰?”
“不不......等一下。其实我也不太明白。关键问题是,梨纱什么也没跟我说就辞职了。我一直在等她,以为她会给我打电话。可答录机里也没收到任何来电。她为什么突然辞职,我实在是摸不着头脑。昨天告别时,她一点也没有要辞职的意思啊。”
“上杉先生,你之前说过吧,你跟梨纱只是同事而已。”
“没错。”
“那么她没跟你商量就辞职也不奇怪吧?”
“......话虽如此,但是......我跟梨纱每天都聊天的。”
“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