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日程安排多么紧张,马斯克都尽可能参加每周的optimus设计会。在2月的一次会议上,他在迈阿密马林鱼棒球场的vip聚会室里,参加由坎耶·维斯特为新专辑《donda 2》举办的试听会。他与说唱歌手弗伦奇·蒙塔纳和里克·罗斯站在一起,吃着炸玉米饼,讨论着加密货币,这时他收到奥米德·阿夫沙尔发来的信息,提醒他晚上9点要开optimus的会议。马斯克接入电话会后,手机摄像头没关,无意中让opitmus团队目睹了这场聚会。马斯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讨论要用多少个致动器才能让optimus的手具有足够的灵活性。坎耶请来的贵宾们向马斯克投来好奇的目光。马斯克说:“这只手无论从什么角度下手,都要能顺利拿起一支铅笔。”在他身后的一位说唱歌手点了点头,开始摆弄他的手指。
有时optimus的会议要开两个多小时,因为马斯克考虑问题事无巨细。有人建议:“机器人可不可以替换手臂,在每种手臂上面装不同的工具?”马斯克拒绝了这个提议。另一次会议上,马斯克问是不是应该在机器人脸上放一块屏幕,他说:“它可以只做显示用,不需要触摸屏,但你站在远处就能看清楚它在做什么。”他们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放在第一代optimus上还没必要。
他们讨论的这些问题又勾起了马斯克的未来主义幻想。团队准备了一段optimus在火星殖民地工作的模拟视频,结果大家花了很多时间来讨论火星上的机器人应该独立工作,还是在人类监督者的指导下工作。冯·霍兹豪森想把讨论重点带回到地球场景中,他插话说:“我认为火星模拟很有趣,但我们应该做一个展示机器人在我们的工厂中模拟工作的视频,可能它做的是没人愿意做的重复性工作。”在另一次会议上,他们讨论了是不是可以把optimus放在robotaxi的驾驶座上,满足“上路车辆需要配备驾驶员”的法律要求。“你还记不记得老版的《银翼杀手》电影里就有类似的场景,”马斯克说,“还有最近的游戏《赛博朋克2077》里面也有。”他喜欢把科幻小说中的虚构内容拿出来讲。
至于其他想法,马斯克更多的是想一出是一出,似乎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他有一次开玩笑说:“也许我们应该把optimus的充电线插在它屁股上。”大笑几声之后,他否定了这个想法,他说:“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儿大,因为人体的几个窍都是很重要的。”
他有一次说:“这让我想起了《新科学怪人》。”他指的是梅尔·布鲁克斯模仿电影《科学怪人》拍摄的电影。“这是一部史诗。”但这引发了一场更严肃的讨论:如何确保机器人不会变成怪物?马斯克最初之所以涉足人工智能和机器人领域,就是源于他想要回答这个问题的冲动。在一次会议上,他讨论了“终止指令路径”的问题,这会让人类拥有凌驾于机器人之上的终极权力。马斯克说:“不可能出现有人进入母舰并以恶意方式控制机器人的情况。”他排除了使用任何可能被黑客攻击的电子信号的可能性。他引用了阿西莫夫的机器人三定律,制定了游戏策略:允许人类战胜“致命的机器人军队”。
即便是畅想着未来,马斯克也没忘了optimus必须在商业逻辑上是可行的。到2022年6月,团队已经完成机器人在工厂内搬运箱子的模拟任务。他乐于陈述这样一种观点:“我们的机器人会比人类更努力地工作。”他开始相信optimus会成为特斯拉盈利的主要驱动力。他告诉分析师:“optimus人形机器人有可能比电动车业务本身更重要。”
有盈利的诉求牢记在心,马斯克就推动optimus团队详细列出他们想要实现的各种功能,以及量产optimus的成本。比如一个电子表格记录了人类手腕的三种运动方式:它可以上下挥动,向左右转动,本身还可以旋转。工程师计算出如果实现其中两个自由度,每个手腕的成本是712美元,而实现全部三个自由度,要增加额外的致动器,成本就会达到1 103美元。马斯克在研究他自己手腕的活动方式及哪些肌肉参与其中时,感到非常惊讶。他说机器人应该具有和人类一样的能力。“答案是我们想要实现三个自由度,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更有效地达到目的。”他说,“这是个很垃圾的设计。我瞟了一眼,它看起来很糟糕。后来用上了我们车上的升降门致动器,我们才搞定了低成本制造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