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邀请了他的朋友、paypal的联合创始人、spacex的投资人卢克·诺塞克,诺塞克还建议把乔·罗根也叫过来,这位为自己的“政治不正确”而感到自豪的主播常驻奥斯汀。马斯克在2018年经历动荡的时期曾在罗根的节目中抽过大麻。诺塞克还邀请了当时正在此地拜访的加拿大心理学家乔丹·彼得森,这位访客偶尔也会对觉醒文化发起挑战。彼得森身穿灰色天鹅绒领夹克,搭配灰色天鹅绒镶边的马甲来到现场。派对结束后,包括马斯克、罗根、彼得森和格莱姆斯在内的一小撮人又去了诺塞克家,他们在那里一直聊到快凌晨3点。
诺塞克出生于波兰,从在伊利诺伊大学读书时起,他就一直是坚定的自由意志主义者,他在学校时与马克斯·列夫琴有过非常深入的探讨。后来他俩与马斯克,还有更笃信自由意志主义的彼得·蒂尔一起成为paypal的联合创始人。蒂尔2016年在家里跟一小撮人共同庆祝特朗普大选获胜,诺塞克当时也在场。
马斯克在奥斯汀的朋友圈里还有曾担任特朗普政府驻瑞典大使的paypal联合创始人肯·豪厄里,以及年轻的科技企业家乔·朗斯代尔,他是蒂尔的另一位门徒,还有一位他在paypal时期结交的朋友——旧金山的企业家、风险投资家戴维·萨克斯。此人的政治立场并不僵化,他曾支持米特·罗姆尼,也支持过希拉里·克林顿。他从学生时代就开始关注当时所谓的“政治正确”,并于1995年与蒂尔合著了一本书,名为“多元神话——校园的多元文化主义和政治不宽容”。在这本书中他们以母校斯坦福大学为例,谴责“政治正确的‘多元文化主义’对高等教育和学术自由造成的削弱性影响”。
这几个人当中,没有一个能左右马斯克的政治观点,所以把他们当作在幕后给马斯克洗脑的人,这种看法是不对的。马斯克是凭着自己的天性和直觉而固执己见的。但是这几位倒是会撩拨起他反觉醒文化的劲头。
马斯克在2022年的意识形态倾向就像“跳房子”游戏一样不断向右,最后落到了右翼阵营。这让他那些追求进步思想的朋友感到不安,包括他的第一任妻子贾丝廷和现任女友格莱姆斯。贾丝廷在那年发推文说:“所谓‘反觉醒文化的战争’是有史以来最蠢的运动之一。”马斯克还给格莱姆斯发信息,内容围绕着右翼思想的备忘录和阴谋论,她回复说:“你这是从4chan上抄下来的还是什么?你怎么越来越像一个极右翼分子?”
马斯克在这一阶段开始疯狂痴迷于反觉醒文化,偶尔还流露出对另类右翼阴谋论的认可,令人感觉很别扭。这些事一波接着一波,就像他人格中的“恶魔模式”一样,都不是他平时正常时候的状态。大部分时间,他都声称自己是中间派、温和派,即便他天生就抵触各种条条框框,让他有着一种自由意志主义的倾向。马斯克为奥巴马的竞选活动捐款,还曾在一次活动中为了与他握手排了六个小时的队。2022年马斯克在一条推文中写道:“我正在考虑创建一个‘超级温和派的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支持所有政党中持中间派观点的候选人。”马斯克在那年夏天晚些时候飞去参加了共和党众议院领袖凯文·麦卡锡的政治行动委员会筹款活动。他在推特上给自己也给粉丝打了个预防针,一些人认为他可能要完全投靠特朗普“让美国再次伟大”的意识形态阵营,他想让他们放心:“这么说吧,我支持共和党的左翼和民主党的右翼!”
但马斯克的政治倾向就像他的情绪一样善变。整个2022年,他都在这两种状态里循环往复:时而对温和派路线充满了溢美之词,时而又觉得觉醒文化和精英阶层编织的阴谋对人类生存构成威胁并因此恼羞成怒。
《低模之战》
了解马斯克的一把钥匙就是理解他对电子游戏的热爱:他的紧张、他的专注、他的血性、他的顽固、他的老谋深算,无不倾注其中。在游戏中流连几个小时,既是他发泄情绪(或积蓄能量)的方式,也能够磨炼他的战术技能和商业战略思维。
他13岁在南非自学了编程以后,就写了一个名为“导火线”的电子游戏。他可以侵入游戏机系统,这样就能免费玩街机游戏,后来他又考虑创办自己的电子游戏厅,还曾在一家游戏制作公司实习。读大学时,他开始专注于策略游戏,从《文明》和《魔兽争霸》开始,玩家在这些游戏中轮番出招,在军事战役或经济竞争中利用巧妙的战略、对资源的管理和缜密的战术决策思维来赢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