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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大树特树”风波

  1967年11月3日,《人民日报》第二版以整版篇幅登出醒目的重要文章,标题便非同凡响:《大树特树毛主席的绝对权威大树特树毛泽东思想的绝对权威》。这文章根本不是杨成武写的,而是借杨成武的大名发表!决定借用杨成武大名的,不是别人,正是陈伯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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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多事。就在打倒了王、关、戚之后不久,又发生了轰动一时的“杨、余、傅事件”。

  “杨、余、傅”之“杨”,即当时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代总参谋长的杨成武上将。

  杨成武是福建长汀县人,生于1914年,15岁那年,他便参加中国工农红军。16岁加入中国共产党。他参加过长征,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中,战功卓著。杨成武忽然被推入“打倒”之列,内中有错综复杂的原因,主要是林彪和江青要打倒他。其中原因之一,跟陈伯达转嫁祸水有关……

  那是1967年11月3日,《人民日报》第二版以整版篇幅登出醒目的重要文章,标题便非同凡响:《大树特树毛主席的绝对权威大树特树毛泽东思想的绝对权威》。在那种特殊的年月,文章很少署个人名字,就连“理论家”陈伯达这两年也很少发表署名文章,而此文却赫然署着杨成武的大名!

  杨成武是将军,不是“秀才”,本来就不大发表文章,这一回怎么忽地推出整版的文章?

  其实,这文章根本不是杨成武写的,而是借杨成武的大名发表!决定借用杨成武大名的,不是别人,正是陈伯达!

  这篇文章是解放军总参谋部政治部写的,原署名“总参谋部无产阶级革命派”。杨成武兼任总参谋部党委书记,政治部写完此文,把打印稿送杨成武审阅。

  杨成武正陪同毛泽东去武汉。“七·二0事件”发生后,又与毛泽东一起飞往上海,杨成武顺便就把文章送给毛泽东审阅,他以为,这篇文章是谈毛泽东和毛泽东思想的,应当听听毛泽东的意见。

  毛泽东翻了一下,“尽是吹我的”,便随手写下批示:

  “我不看了,送伯达、文元同志酌处。”

  于是,文章便转到陈伯达、姚文元手中。

  在陈伯达看来,大抵因为此文“大树特树”毛泽东和毛泽东思想的“绝对权威”,使毛泽东不便表态,是毛泽东“谦逊”的表示,所以“送伯达、文元同志酌处”。“理论家”在挨了毛泽东批评之后,正想找机会讨好毛泽东,便决定全文予以发表。为了加强这篇“重要文章”的“权威性”,陈伯达决定署上杨成武的大名。

  “文章不是我写的,怎么能用我的名义发表呢?”杨成武感到诧异、震惊。

  陈伯达向他解释了一通,说是署杨成武比署“总参谋部无产阶级革命派”要响亮得多。

  杨成武知道事关重大,而又无法再向毛泽东请示,便改向林彪请示。陈伯达与林彪事先已经通气,所以林彪的意见竟与陈伯达完全一致。

  既然林彪也同意了,杨成武只得从命。

  文章见报的第三天,毛泽东在人民大会堂跟康生、杨成武谈工作的时候,就说了:“那篇文章,我只看了标题。标题就是错误的,是形而上学的。这是陈伯达的事!”毛泽东对杨成武说:“不是你的事。”

  在“中央文革”的碰头会上,康生传达了毛泽东的话。这下子,陈伯达懵了:原来,他完全猜错了毛泽东的意思,作了错误的“酌处”!

  杨成武诚心诚意地在会上作了检讨。

  “理论家”也作了几句自我批评。

  陈伯达希望,这件事到此也就了结。因为《红旗》的“八·一”社论,弄得王力、关锋下台,如今千万别再惹风波……

  可是,这篇文章是在权威性的《人民日报》上以显著地位刊出,文章的标题一时间竟成了最流行的“时髦”口号。

  一个多月后———1967年12月18日晚,毛泽东在人民大会堂召集的碰头会上,又一次提到了那篇文章。这一回,毛泽东的批评更加尖锐了。

  1967年12月26日,是毛泽东74寿辰。这天。湖南省革命委员会给毛泽东送来了《关于庆祝毛主席塑像落成,韶山铁路通车向中央请示报告》。这份报告中,用了最流行的“时髦”口号,一次又一次提到“大树特树”“绝对权威”。

  毛泽东不悦地提起笔来,写了一段著名的批示:

  绝对的权威提法不妥,从来没有单独的绝对权威,凡权威都是相对的,凡绝对的东西只存在相对的东西之中,犹如绝对真理是无数相对真理的总和,绝对真理只存在于各个相对真理之中一样。

  大树特树的说法也不妥。权威和威信只能从斗争实践中自然地建立,不能由人工去建立,这样建立的威信必然会垮下来。

  尽管毛泽东在“文革”中说了许多错话,而他写这一段批示时头脑是清醒的,这段批示迄今看来仍是正确的。

  这段批示很快作为文件下达,在全党、全国进行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