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路也夫(他在那些日子藏匿着列宁)拟定了到火车站去的路线,以便离开彼得格勒。列宁拿了一册彼得格勒的地图,亲自审定计划的路线。他剃了下须,修剪了上髭,换了衣服。这样,他显得很像一个芬兰的农民。
7月24日(11日)晚上,斯大林来看列宁。当晚,列宁同几个同志出发到车站。他们分两批;一对一对地走。
列宁安全地上了车。斯大林站在月台上,装成与列宁素不相识的样子。车子开走了。
列宁乘车到拉兹里夫;开始他住在一个老革命工人农舍的一个干草棚子里,后来又决定搬到湖对面的草地上去。
这是一片森林和沼泽的荒野地区。附近没有村落,走起来有一大段路。去的人必须熟悉道路,才能避过泥潭。其中有一程是必须乘船的。工人们常常利用这种地方来隐藏他们的同志,来贮藏枪枝、炸药和违禁书刊。他们把列宁带到湖的边远的一面。他们在那里造了一间茅屋,铺上稻草,门口放了些镰刀、犁耙、斧头之类的农具,让人家觉得好像是芬兰的割草人住在里面似的。
列宁在这里撰写他的《国家与革命》,还写文章和小册子,并且给来看他的同志作出指示。
秋天到了,天气渐渐冷起来,他用谢斯特罗列茨克工厂一个工人的护照到赫尔辛福斯。他化了装,刮净胡须,戴起淡黄色的假发。
在到车站的路上,列宁和护送他的人迷路了。当最后走到车站时,他们发现里面尽是武装队伍。列宁赶紧躲进铁路旁的树丛里了。
火车到了,列宁趁天黑踏上最后一节车,一直乘到了乌迭利纳亚。他在这里一个已经约好了碰头的地方住了一夜,想在次日继续赶路。列宁在屋子里和亲密的朋友会面,追述脱险时的紧张场面,大家尽情大笑。但同时他也认真地批评了那些替他准备行程的人安排欠周,缺乏警惕,甚至连一份地图、一张时间表也没有准备好。
为了要把列宁从乌迭利纳亚送往芬兰,列宁被安排在一个火车头上扮作一个司炉。斯大林在1912年通过国境时也是这样的。
列宁卷起袖子,把木头一块又一块地送进火炉。在边境的白岛车站,列车停靠二十分钟,听候严密检查证件。司机雅拉瓦为了避免检查,等车子一停,就把车头从列车甩开,开到旁边的轨道上,装成去加水的样子。检查证件时,车头停在旁道上;直到第三遍铃快要响时,它才开过来,挂上车身,立刻就开走了。几分钟后,列宁已经进入芬兰,克伦斯基政府的警察束手无策了。
列宁从隐匿的地方指挥党的工作,指挥当时正在举行的第六次党代表大会;大会的召开是中央委员会在6月间决定的。
在由于反动势力和战争的影响而中断几年之后,现在必须聚集布尔什维克的力量去攻击资本主义了。
大会之前,先召开了一些地方的和省的会议。不管对布尔什维克所施加的恐怖怎样,不管有多少布尔什维克被逮捕或隐匿起来,中央委员会还是按期(7月末)召集了大会;与会代表代表着十七万七千党员。在这次大会上,斯大林和斯维尔德洛夫严格地执行了列宁的路线。
斯大林是列宁的左右手,他无论在党里,在会议上,都坚决执行着列宁的指示。他在大会上作了中央委员会的政治报告,并作了一个关于政治形势的报告。在七月事变到十月革命这段时期内,斯大林实际上主持着布尔什维克党的中央机关报,它由于警察的迫害,曾改用好几种名字:《工人和士兵报》、《无产者报》、《工人报》。
在六次大会上,斯大林同志在回答普列奥布拉任斯基的说法,即倘若世界革命推迟了,那么我们就不能在我国建设社会主义的托洛茨基派言论时,指出:“很有可能,俄国正是开辟社会主义道路的国家……。必须抛弃那种认为只有欧洲才能给我们指示道路的陈腐观念。有教条式的马克思主义,也有创造性的马克思主义。我是主张后一种马克思主义的。”###[2]在反对工人阶级一切敌人的斗争中,斯大林充分运用了这个列宁主义的路线。
斯大林在大会上同样揭露了布哈林的机会主义立场,布哈林像孟什维克、托洛茨基那样,否定了无产阶级在社会主义革命中的同盟军,特别是贫农的作用。布哈林否定了后备军的重要性,因此就认为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是没有可能的了。
大会估计了当时的形势,并指出党必须使自身和群众都准备夺取政权。大会指出,政权实际上掌握在反革命资产阶级手里,无产阶级现在只有使用武力才能夺取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