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我并不想多加评论水交社出版部门刊登的文章,我想强调的一点是,这应该引起我们的关注。因为从战时直到战争后,几乎很多文章都引用了水交社出版部门刊载的三和所提供的内容。问题不在于山本如何戒酒,是否曾因酒醉掉进沟里。关键在于如果对山本在其他场合发表的重要讲话,也做这样随心所欲的删改,那么就难免会使读者对山本产生错误的印象。事实上,战时确实发生过这种情形。当时,在发表山本的有关信件时,也有人曾做过这样的删改,结果,严重地损害了山本在美国人心目中所应有的形象,甚至使美国人对山本产生了不应有的误会。有关这一点我后面还将提到。
五
山本在霞浦海军航空队任职一年零三个月后的1925年12月,又接受了新的委任—再度出使美国,任日本驻美大使馆副武官。
命令是12月1日下达的,但山本是在第二年的1月21日正式离开日本前往美国的。
霞浦海军航空队的官兵对他的离去感到非常惋惜。当山本乘“天洋丸”驶出横滨港时,航空队的飞行员们驾驶整整一个中队的飞机,翱翔在“天洋丸”上空,并作俯冲动作掠过船头,以示同副队长的惜别。
用这样隆重的仪式同一个人告别,这在日本海军的历史上是史无前例的。比山本晚十一期的海军军官学校毕业生,当时在一艘测量舰上任大尉航海长的高木吉说,一天,我无意中从什么地方听到有人议论说:这次到美国任武官的山本五十六大佐,是位了不起的人物。这是“五十六”这个不寻常的名字在我的脑海中留下的第一个印象。
高木吉这样写道:
山本五十六在霞浦航空队中的威望很高。诸如此类的议论,很可能是首先从航空队传出来的。
可见,山本那时在海军航空部门中的威望就已经很高了。
山本出任驻美海军武官期间,与他同时受命到驻美使馆工作的还有一位海军少佐,叫伊滕整一。伊滕这时的身份,同山本过去的身份一样——外交官兼学英语。伊滕在同山本商量他究竟应该住到何处的问题时,山本说:选择尽量少用日语多用英语的地方为好,学习英语的最好环境是住在某个大学的学生宿舍里,同美国学生们在一起。
照山本的意见,伊滕住进了纽黑文的耶鲁大学。为了让伊滕少用日语,连日本训练舰队访问纽约时,都没让他到场,尽管纽黑文距纽约很近。
山本还建议伊滕等在美工作的外交人员们说:
“在美国用不着每天都吃三顿饭,应该尽量节省,避免浪费,省下钱来,可以到美国各地去参观。”
太平洋战争爆发时,任外务大臣的东乡茂德,当时在华盛顿使馆任秘书官,这时山本武官的后任副武官是山本亲雄。
山本亲雄对山本动不动就打赌的习惯感到很惊讶。
山本五十六喜欢也擅长玩台球。一次,他把武官室的三位同僚带到台球场说:
“来!咱们今天打个赌,如果我输了,我就给你们三个各买一块金表,相反,如果我赢了,你们三个就给我买块金表。好吗?”
结果山本五十六赢了,按原来的约定,三个人给他买了一块金表。
用山本的话说,所谓打赌就是一种游戏,就是遇到某件事或某个问题,在双方各持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时候,押上十美元或十日元的钞票,迫使自己对自己的观点或行为负责的。山本说,早在他还是大尉的时候,曾同堀悌吉打过一次赌,一下输了一大笔钱,到现在,那笔账还没有还清。
那已是早年的事情。一次,“金刚”号和“比”号巡洋舰在伊势湾中用舰炮进行打靶实验。堀悌吉说:一定能够击沉靶舰—“壹岐”号,而山本则认为不能,为此,两人商定以三千日元为赌注打赌。这是个不小的数字。当时,这个数额能买一幢相当高级的房子。这样打赌,确实有些过分。结果,“壹岐”号被击沉,山本输了。
堀悌吉笑着说:“放心!我是不会要这笔钱的。”而山本则坚持不能食言,一定要付。最后决定:分期把钱捐给海军军官学校第32届毕业生学友会。好像山本被晋升到大佐以后,每月还在照付这笔钱。
山本喜欢赌博、打赌,甚至可以说嗜赌成癖。但他并不是贪图钱财,特别是当他赢了武官处属下青年军官的钱时,心里总是感到过意不去。一次,他拿出六个月以前赢的支票对他的属下说:“这是我赢你们的,还给你们吧。”说着将支票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