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perfidiouslemmaofDehn
drovemanyagoodmaninsane
butChristosPapakyriakop-
oulosproveditwithoutanypain.
(译文)
何德恩之困惑兮,引理证而履险,
君子坐堂求解兮,心疯狂而意癫。
希腊有士来援兮,帕基里亚科普[4],
洛斯殆得天授兮,题解出乎瞬间。
米克斯和我找到了德恩引理的一个加强版本,并利用里面使用的技巧,证明了一个著名的猜想:当边界是凸曲线时,杰西·道格拉斯(JesseDouglas)极小曲面不含奇点。道格拉斯于1936年获颁首届菲尔兹奖。
作者和米克斯证明的德恩引理给出简化或化解自相交曲面的技巧,使原来曲面变成没有自相交、折叠或其他奇点的曲面。(原图引自顾险峰和尹晓田)
这个加强版的德恩引理,后来成为破解一个屹立四十年的拓扑问题的关键,这个问题叫史密斯猜想,它是在1939年由美国拓扑学者保罗·史密斯(PaulSmith)提出的。要知道我们身处的三维空间,当然可以围绕着一根直轴旋转,使得只有直轴上的点是不动的。这类似平面上的旋转只有一点不动,又如大厅或书房内放置的地球仪,旋转时只有南北两极不动。史密斯却考虑三维空间有没有其他的“旋转”,令不动的轴心像一条打了结的绳子。史密斯断言这是没有可能的,这看来再清楚不过,你如何能把球绕着打结的轴转呢?可是要证明它,光用我们的结果还不够,还得加上其他人包括卡梅伦·戈丹(CameronGordan)和比尔·瑟斯顿等人的研究结果,才能证明猜想在三维空间中成立。据我所知,利用极小曲面为工具来解决拓扑上的问题,这是第一次。在这次成功的驱使下,很多人开始利用这些想法来证明其他拓扑问题。
我喜欢和米克斯合作,一部分的原因,是他从数学中获得如此多的快乐。不少行家看到他吊儿郎当的生活方式,便错认他是个轻浮的人,从而忽视他一流的成就,没有给他恰如其分的待遇。伯克利要请一位几何学者,我替他写了推荐信,但他还是拿不到那份终身教席,其因在此。然而米克斯毫不在乎,依然故我,对自己的能力毫不怀疑。有次他跟我说:“如果我想认真去解决一个数学难题,我一定能把它解掉,至今从未有过例外。”
1977年上半年,我们继续在UCLA合作,直到他的教学任务完结为止。之后他就跑到里约热内卢当访问教授去了,还在巴西从事某些商业(和浪漫)的活动。结果生意算盘没有打响,爱情方面却有收获。他跟两位女性纠缠在一起,最后和其中一位结了婚。
米克斯热爱数学,我也见过其他热爱数学的美国人。他们研究数学,只为其中的快乐,对其他东西懒得一顾。然而,很多中国人不过视数学为一份好工作。数学对他们而言,只是手段而非目的,是工作而非真爱,故此罕见如此的激情。
米克斯和我同样热爱几何分析。他把我们将心力倾注于此视为一场豪赌,幸好这次我们赢得远远超出了预期。解决了卡拉比猜想和发表了其他文章后,我逐渐收到颇多的聘书。萨洛蒙·博克纳(SalomonBochner)是卡拉比的老师,他想吸引我到莱斯大学去,但我对休斯敦兴趣不大。前面说过,项武忠不久前才说普林斯顿没办公室给我,现在却又打电话来,说他代表普林斯顿数学系聘请我,语气和一年前大不相同。平心而论,这是很好的机会,但我还是谢绝了,部分是因妻子在西岸工作得颇为愉快。
UCLA也有兴趣聘请我,只是我头一个学期的学生教学评估非常糟糕,他们因此遇到困难。那班上有一大群念经济或文科的学生,他们对数学毫无兴趣,在课堂上高声交谈,有时甚至盖过讲课的声音。我决定采取行动,宣称会做突击测验。这不过是要他们专心上课的手法,事实上也从未试过。这群学生的学业因而突飞猛进,却仍然非常讨厌我。到了课程结束之后,他们的成绩都出乎意料地不错。(正如塞缪尔·约翰逊所言:“悬疑使人专注。”)这些学生从来就不喜欢我,是以他们对我的教学评估也很负面,最后要靠一些斯坦福的研究生,告诉UCLA数学系我教书的能力很好。
我的终身教席仍然在斯坦福,如果要在加州大学所有分校中选择,我只愿意去母校伯克利。那时正在伯克利访问的辛格和陈先生都分别专程来到洛杉矶,想说服我离开斯坦福到伯克利去。陈先生出了很大的气力,说可以给我“第六级”正教授的位置,对一个三十岁还不到的年轻人来说,这是个很高的职级了。通常只有多封非常有力的推荐信,教授才能擢升到那个等级。有些人在系里工作多年,还未能攀到那位置,而我一个相对新的人却能得到如此的待遇,他们心里自然有些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