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传》
作者:罗伯特·谢伟思
分类: 人物传记
状态: 完本
和他同在库塔伊西监狱服刑的格里戈尔·乌拉塔泽(GrigolUratadze)留下了一份珍贵的回忆录,在这份回忆录中记录了朱加什维利在那几年所做的事情。同时,对于朱加什维利成为斯大林及苏联的统治者之后的事情,他写了很多。朱加什维利和乌拉塔泽长期以来都是政治对手,但这份回忆录还是有几分可信的,因为乌拉塔泽没有佯称朱加什维利看起来已经是个有潜质的统治者了。他在开头讲道:“斯大林是个普通人,没有什么特殊的、与众不同的特点。”但后来的表述却自相矛盾了。他写道:
斯大林是个枯燥无味的人,甚至有人说他是毫无生气的。比方说,当监狱管理人员允许我们出去锻炼时,在不同小组中的人们都走向监狱院子的角角落落,而斯大林自己却一个人慢慢地来回散步。如果有人试着去和他讲话,他便张开嘴,冷冷地一笑,可能会挤出几个字来。他的这种不合群引起了人们的普遍注意。[35]
对于一个犯人而言,这种古怪的行为使他在犯人间极不合群。他是唯一一个被当做“知识分子”由巴统监狱转到库塔伊西监狱的人[36],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因为朱加什维利既不能使这群犯人保持高昂的斗志,也不能寻求与自己所代表党派的知识分子们取得联系。[37]
库塔伊西监狱的囚犯们后来都很怀念这所监狱,在他们看来,这里是一所“大学”。[38]被逮捕的马克思主义者们在这里阅读书籍,交流思想,但朱加什维利一直鲜与别人交流。他的冷淡给乌拉塔泽留下了深刻印象,乌拉塔泽写道:
他衣衫褴褛,脸部坑坑洼洼,一点都不整洁。……在监狱里,他留着胡须,头发很长,在背后扫来扫去。他走路蹑手蹑脚,从不哈哈大笑,最多只是微笑,笑的程度取决于某件事情引起他的情绪变化的程度。不过,他从不开怀大笑。可见,他沉着冷静,泰然自若。在库塔伊西监狱,我们一起住了半年多的时间。这段时间,我从没见他焦躁不安、大发雷霆、情绪失控、大喊大叫。总之,除了冷静外,没有见他将自己其他方面的情绪暴露在人们面前。他的声音和性格一样,也是冷冰冰的。那些了解他的人认为,这种冷冰冰的性格是他固有的。[39]
如果这是唯一一个证据,可能会轻易地被忽略。但是,这份证据并非唯一一份,它与其他证据一起,很好地诠释了斯大林的性格。仅就这份证据本身而言,它的内容符合人们所说的朱加什维利被监禁前后的性格特征。
从新乌达村逃跑后,朱加什维利怀着传播其思想的目的,回到了布尔什维克党的同志们中间。[40]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列宁暂时获胜。1903年七八月间,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二次代表大会在布鲁塞尔和伦敦召开。会上,列宁的《火星报》小组严厉斥责其他派别。但在即将获胜时,《火星报》小组分裂了。列宁的支持者坚持,党员们面临一系列亟待处理的情况。这时候曾帮他驱逐“崩得”的尤利·马尔托夫(YuliMartov)发现自己已是少数派。马尔托夫强调秘密活动、权力集中及思想一致的必要性,但他和格鲁吉亚的佐尔丹尼亚一样,不同意限制党员数量。列宁和马尔托夫及其支持者们相互之间投反对票。最终,列宁这一派获胜,被称为“多数派”或“布尔什维克派”。而马尔托夫的失误则使列宁战胜困难上升到权力的最高峰,也使俄国社会民主工党所领导的革命活动朝着他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
有关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二次代表大会和细节,渐渐在格鲁吉亚传播开来。幸运的是,流亡在外的布尔什维克党和孟什维克党之间的闹剧,并未在第比利斯及其他俄国城市上演。虽然如此,双方各自倡导的两大政治倾向已遍及整个俄国。在这种情况下,格鲁吉亚也不可能幸免于难。米哈伊尔·茨哈卡亚是第一个宣称自己是布尔什维克的人,朱加什维利也站在列宁一边。但从新乌达村逃回第比利斯后,他没有受到热烈欢迎。原因在于,他一再要求建立一个自治的格鲁吉亚政党。因此,朱加什维利面临着强有力的指责,甚至有被赶出布尔什维克党的危险。虽然严格意义上说,当时布尔什维克党还没有成立。这时,朱加什维利要进行一次抉择:如果他想待在布尔什维克阵营中的话,必须就其信仰写一份声明,并要经过领导者的审查,看其是不是正统的布尔什维克党。[41]对于像朱加什维利这样自负的人来说,这无异于一种耻辱。但好在他很现实,明白他必须证明自己是训练有素的正统布尔什维克党。同时,如果他想重新被布尔什维克党接纳,就必须公开认错,进行自我批评。在朱加什维利统治苏联后的岁月里,自我批评是非常出名的。这次,为了进行自我批评,朱加什维利将其著作《信条》印刷了70本,并送到格鲁吉亚其他激进的马克思主义者手中。从内容看,这本书断然否定格鲁吉亚马克思主义者应该自主进行党派运动。这种自我否定取得成功,朱加什维利顺利挺过了这次可能到来的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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