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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余烬 13

老队长表示,陈月萍和肖童为恋爱关系仅仅是我们的推测,在没有更多证据的情况下,即便我们找到二人,他们也可以解释为老师学生之间的正常交往。那么接下来的调查重点,是重新调查陈月萍和肖童的社会关系,从他们周围的社会关系上入手。

在深入调查中,我们掌握了这么一条信息。肖童在读高一的时候,曾经交往过一个女朋友,姓毛,比肖童高一个年级。当时,肖童和毛姓女生的同学都知道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肖童高二的时候,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分手了,没多久,毛姓女生就考学离开了。

我辗转联系到已经在外地上大学的毛姓同学,在问及有关肖童的事情时,她说时间太久了,没什么印象了。后来,在我说到这些信息可能关系到一起儿童失踪被害案件时,她突然问我被害的孩子是不是谭雷雷。

我有些惊讶,反问道:“你认识他?”

毛姓同学似乎有些犹豫,回答道:“哦,我记得肖童的语文老师陈月萍有一个儿子,好像就叫谭雷雷。”

我一惊,问道:“你也认识陈月萍?”

毛姓同学应声道:“认识……”

我追问道:“同学,如果你真的掌握了肖童的某些信息,请如实向我们反映,这对案件侦破非常重要。”

毛姓同学仍旧表示:“警察同志,我确实不知道。而且我和肖童早就分手了,我们也没有任何联系了。”

之后,不论我如何追问,毛姓同学都说不了解,直至电话挂断。

对此我有些气恼,我感觉毛姓同学明明知道什么,却选择了沉默。

老队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每个人都有选择沉默的权利,你站在破案的角度,肯定希望她知无不言;她站在自己的角度,也要考量如果向我们提供了信息,会不会给她平静的生活带来麻烦。”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老队长笑了笑,说:“人啊,必须容许别人做出自己的选择,哪怕是错误的,荒谬的,背道而驰的。因为你不是他,而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就在我准备放弃毛姓同学这条线索时,她的电话竟然打进了值班室,这让我非常激动。

毛姓同学表示自己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我们真相,不管这条信息对谭雷雷一案的侦破是否有帮助。

电话里,毛姓同学向我们提供了一条惊人的信息,一个早已在我们心里掂量过无数次的真相——肖童和陈月萍是恋爱关系!

而且他们的关系早在一年多以前就确定了。

毛姓同学表示,她和肖童成为男女朋友之后,肖童对她确实很好。但是自从肖童升入了高二,那个叫陈月萍的老师成为他们的语文老师后,肖童就经常有意无意地提起对方,还说自己要好好学习语文,甚至参加了陈月萍的补习班。

毛姓同学回忆道:“自从他参加了那个补习班,我们见面的次数就少了,有时候我约他出来,他也是心不在焉的,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什么。当时,我没有太过在意。那段时间,我母亲住院了,每天放学,我都要去医院看她,还要复习功课,时间非常紧张,我和他之间的联系也就少了很多。等我母亲出院之后,我发现他对我越来越疏远,我找到他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还是说没什么。可是我感觉不对劲,就偷偷去了他家,没想到在他卧室的床头柜里发现了一盒子情书。准确地说是他写给一个女人的情书,内容大胆直白,还非常露骨。”

我追问道:“那个女人是陈月萍?”

毛姓同学解释道:“我不知道对方是谁,情书抬头写的是妈妈,落款是儿子。从字迹上看,确实是肖童写的。另外,我还在盒子里找到了对方写给肖童的情书,抬头是童,落款是月牙儿。”

妈妈和儿子?

站在我身边的老队长和邱楚义听到这个信息也是一脸的愕然。

陈月萍是妈妈,肖童是儿子?

师生恋里还夹杂了母子称呼?

何其令人震惊!

我追问道:“后来呢?”

毛姓同学继续道:“我特别生气,直接去找肖童,肖童知道我偷偷跑到他家里,还偷看了他的情书,直接跟我翻脸了。我问肖童对方是谁,如果他不告诉我,我就把这些事情全部说出去。起初,肖童死不承认,后来禁不住我的哭闹,他承认对方就是他的语文老师——陈月萍。”

她说完的那一刻,我们都沉默了。

良久,我才开口问:“后来呢?”

毛姓同学叹息道:“听到他和他的语文老师在谈恋爱,我真是不敢相信……我问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说在陈月萍成为他们的语文老师之后,他就有点喜欢陈月萍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陈月萍从没有把他和白俊波等人当作差生,而是将他们当成了一名普通学生,关心他们的学习和生活,还给他们无偿补课。后来,他参加了陈月萍组织的补习班,也是从那时候,他和陈月萍产生了感情。之后两个人一直偷偷联系,课上,他们是老师和学生;课下,他们是男女朋友;信上,他们是妈妈和儿子……”

我轻咳了一声,以示提醒:“之后,你们就分手了?”

毛姓同学解释道:“肖童哀求我,说如果我这么做了,陈月萍的名声一定会受损,他希望我能为他们保密。我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同意了,一是因为肖童求我,二是面临毕业,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自己的学习和生活。两个多月后,我参加了高考,上了大学。之后,我们就没有任何联系了。”

另外,毛姓同学还表示,在她发现陈月萍和肖童是师生恋关系时,为了让肖童说真话,她曾经拿走了几封陈月萍写给肖童的情书,后来事情过去了,她就将那些情书和旧课本全部丢进了厢房的柜子里。

在毛姓同学母亲的协助下,我们辗转找到了压在旧课本之下的三封情书。

看到那些情书之后,我们都感到颇为震惊。

毛姓同学所说的信息和陈月萍写给肖童的三封情书,不仅彻底确定了陈月萍和肖童之间的师生恋关系,也让我们之前掌握的很多线索全部连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