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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余烬 11

在肖奶奶的陪同下,我们就有关谭雷雷的若干问题进行了询问。

肖童语带不屑地说:“警察同志,你们不会怀疑我是杀害谭雷雷的凶手吧?”

老队长别有深意地看着他,说:“在案件尘埃落定之前,与案件相关的任何人都值得怀疑,你自然也不能例外。”

肖童耸了耸肩,说:“好吧,我配合。我确实认识他,他是陈老师的儿子,有时候我去陈老师那里补课会看到他。”

“你们熟悉吗?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矛盾?”老队长边问边示意我记录。

肖童想了想,说:“一开始,我们不太熟悉,后来陈老师带我们去过两次公园,才算是熟悉了。不过我是高中生,他只是小学生,我们之间能有什么矛盾。”

这时候,肖童又补充道:“哦,倒是有两次,我吓唬过他。”

吓唬?

老队长反问道:“你为什么吓唬他?”

肖童解释道:“没有原因,就是闲得无聊,找点乐子而已。”

我又问道:“你回忆一下,上个月的29号和30号两天,你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

肖童指着电视机下面的VCD播放器和散落的光盘,说:“这些天天气太热,我懒得出门,一直在家里看光盘。”

我补充问道:“家里只有你自己吗?”

肖童侧眼看了看他的奶奶,说:“还有她。”

肖奶奶连忙道:“警察同志,这些天小童一直在家,没有出门,我可以给他作证。”

除此之外,我们并没有在肖童那里获得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坐在车厢里,我抬眼看了看肖童家的楼层,说:“虽然没有获得有价值的线索,但是肖童曾经吓唬过谭雷雷,倒是可以解释谭雷雷为什么会写下肖童死了。”

邱楚义点头道:“这么说来,这应该就是谭雷雷对肖童单方面的憎恨,况且他本来也没有什么作案动机,基本可以排除肖童的嫌疑了吧?”

见老队长没有说话,我追问道:“王队,您说呢?”

老队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看了看手表,说:“好了,我们要找谭振华了解一下情况了。”

再次见到谭振华,老队长向他问起了谭雷雷出事前的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奇怪言行。

谭振华落寞地摇了摇头,说:“他很听话,也很懂事,每天我回到家,他都会问我今天工作累不累……”想到谭雷雷,谭振华不禁悲从中来。

老队长适时提醒道:“那有没有让你感觉不寻常的地方,任何事情都可以说一说。”

谭振华仍旧摇了摇头。就在我们觉得确实没有线索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道:“哦,说起来,确实有一件事让我感觉奇怪。”

老队长追问道:“什么事情?”

谭振华抬眼看向了我们,他的眼神有些茫然,说:“就是小雷总是让我去找陈月萍。”

我有些不解地问:“让你去找陈月萍?”

谭振华点头道:“我和陈月萍离婚后,除了每个月底她过来接小雷,平常我们没什么联系。大概半年前吧,也可能更早,小雷就总说想要在陈月萍那里多住两天。当着陈月萍的面,我不好拒绝,虽然我们离婚了,但小雷是她的儿子,孩子想和母亲多亲近,我也没必要阻拦。没过多长时间,小雷就要求每个周末都去陈月萍那里,还让我留在那里吃饭,我不同意,他就哭闹,我心疼孩子,就同意了。有两次,因为时间太晚,我就住在陈月萍那里了,小雷因为这件事特别高兴,还说想要我们永远在一起。”

老队长当即明白了谭雷雷的心思,说:“他想让你们多联系,多亲近,重新走到一起吧。”

谭振华无奈地说:“我也是后来才意识到的,这孩子是想让我们复婚。”

老队长又问:“为什么你会感觉这件事奇怪呢?”

谭振华解释道:“也说不上奇怪,就感觉有些突兀,好像突然之间,小雷就这么做了。后来我问过陈月萍,她说这不是她的意思,她没有和小雷说过任何关于复婚的事情。”

老队长沉思片刻后问道:“你是感觉谭雷雷遇到了什么事情,那件事让他想让你们复婚吗?”

谭振华应声道:“现在想起来,确实是这样。”

老队长继续问:“你没有问过谭雷雷吗?”

“没有,他也没有和我说起过。”谭振华摇了摇头,感叹道,“唉,如果小雷没有出事,没准哪一天,我真的就和陈月萍复婚了呢!”

谭振华提供的这条线索让老队长颇感兴趣。

从谭雷雷的行为上分析,他的意图是想让父母多相处,为他们重新在一起甚至是复婚创造条件。而他产生这样想法有两种可能,其一是谭雷雷单纯就是在那时候萌生了让父母重新在一起的想法,并且这么去做了;其二是谭雷雷受到了某种外界影响,这个因素促使他做出想让父母重新在一起的行为。

根据谭振华所说,谭雷雷并不是在他们离婚后这么做的,而是在半年多以前突然这么做的。因此,老队长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也就是存在外界影响因素。

邱楚义反问道:“什么影响因素呢?”

我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问:“您是说谭振华或者陈月萍出现了新的感情动向?”

老队长微微颔首道:“没错。”

邱楚义摆手道:“可在之前的走访调查中,并没有他们两个人有了新的感情动向的信息。”

“我想,这个感情动向非常隐蔽,周围的人根本没有发现,因此在走访调查中,我们没有得到相关的反馈。而谭雷雷和他们都有接触,因此他察觉到了。”老队长推测道,“从谭雷雷主动让谭振华接触陈月萍的行为分析,出现感情动向的一方应该是陈月萍。我推测,很可能是谭雷雷在陈月萍那里暂住的时候,发现陈月萍有了新的感情动向,但他不想让陈月萍和对方在一起。于是,他就想通过让父母多接触的方式,促使他们重新在一起,只要他们经常在一起,没准就复婚了。”

邱楚义低声道:“如果陈月萍真的有了男朋友,凶手会是他吗?他察觉到谭雷雷试图破坏他们的关系,想要报复,从而杀掉了谭雷雷?”

我对此表示质疑道:“这似乎说不通吧?即便他真的有所察觉,也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解决,完全没有必要杀人。杀人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一旦真相暴露,他和陈月萍的关系就彻底完蛋了,自己也会锒铛入狱。”

陈月萍真的有一个隐藏的男朋友吗?

谭雷雷的失踪被害是否和这一切有关呢?